外,轻声道:“我亡命天涯三十年,早已是这天地的一枚弃子,说不定我一出城便会被等候多时的谍子军伍围剿,我不死,北唐庙堂那几位就都不放心,毕竟亲手断了哥舒家最后的血脉,我一死,如此一来他们就能心安徐图南瞻部洲,只是我自己有些心不甘,毕竟没能亲手杀掉一位大仇人。”
熙扶苏轻声道:“大哥放心,扶苏自有办法送你平安出城!”
哥舒罔眉头微皱,想起熙扶苏在吴琼耳边耳语两三句和那花魁女子的离开后,有些豁然开朗,笑道:“你做了留手布局?”
熙扶苏咧嘴笑道:“我自是知道精卫统长岳河山不会善罢甘休,所以我对吴大哥说有刺客掳走了精卫统长之子,还扬言挖了岳家祖宗十八代,就让他领着一标人马直插往岳家祖坟好好马踏一番,可名义上是驱逐匪类护卫一方平安,外加好心护坟,可岳河山哪里会让他人闯入自家祖坟,定会领兵拦截,自然不能把三千精卫铁骑全拉出去围剿大哥,不过幸好大哥要南上走南门最是快捷,正好南门归骠骑将军尉迟叔叔统摄,稍后我修书一封他看在我爹的面子上定会放你出关,即是精卫铁骑去了,见到出自京畿的骠骑将军难不成还敢动武,若是真吃了雄心豹子的正好让尉迟叔叔顺势以‘陈兵同室操戈’的大不敬吃下精卫铁骑这块肥肉充实自己,不过我料岳河山也没这个胆子,等到他们反应过来大哥估计也就出了昆州了,至于扇香狮吗……”
哥舒罔瞅着熙扶苏,神情凝重,有些难以置信此子竟有此等心机,不过转念一想这样也许还真能在他眼中诡谲莫测的江湖武林抟扶摇直上,不过他哪里知道这般心机可不是教出来,而是熙扶苏六年来摸爬滚打自己体会到的,就如同他父亲最为提倡的一般,知行合一。
熙扶苏咦了一声,眯起眼来笑道:“花魁娘子来了!”
扇香狮出现在房门口,一股女儿香萦绕开来,熙扶苏轻嗅自然猜到了来人是谁,他可是
对于她的体态香味记忆尤深,那六年颠沛流离可是对于这位初见容颜惊为天人的花魁女子想得紧呢,不过初见之前是初闻,淡雅无胭脂味女儿香,未曾忘怀。
扇香狮在桌子上打开怀中包袱,里面一件绫罗锦衣,一顶员外方帽,一双上好的貂皮靴子,还有一封信。
扇香狮对着熙扶苏娇羞笑道:“可还满意?”
熙扶苏拉过扇香狮的羊脂小手,笑道:“自是满意至极,小生无以为报,以身相许可好?”
话刚说出口熙扶苏才反应过来一旁还有哥舒罔,悻悻然回头望着哥舒罔,对着他歉意道:“大哥莫怪,无良作态惯了,俗话说狗改不了吃啥来!”
扇香狮抿嘴笑道:“****!”
熙扶苏一脸促狭。
一直板着脸的哥舒罔也捧腹大笑起来!
心知被熙扶苏恶整到的扇香狮抬脚要狠狠踩上一脚又被熙扶苏躲过去,粉嫩小脸羞红如桃花一般,别有风情。
熙扶苏收敛神情,轻声道:“大哥你快换上这身衣服,稍后会有一支和我家交好的商队出城你就混入到商队中随着他们出城,若是遇到阻拦就将这封信交给尉迟将军,他自然有法助你脱险!”
哥舒罔拿起那个包袱沉默不语。
熙扶苏咬着嘴唇,将装满上好烧刀子的酒葫芦搁在桌上,挤出一张从六年牛马生活里学来的豁达笑脸,说道:“大哥好走,风紧扯呼,小弟不送喽!”
哥舒罔终于还是走了,连声保重都没说,拎起那个青色酒葫芦,轻轻唱着在昆州凤凰城广为流传的《侠客行》,激荡慷慨。
萍水相逢一杯酒,自此天涯两故人!
熙扶苏黯然无语。
等哥舒罔走后,扇香狮仪容优雅坐下后微笑道:“怎的,不舍得,跟那位英雄好汉谈得来?”
熙扶苏点头道:“这该算是我浪子回头在回梦城第一位认识的意气相投的朋友,还是位英雄好汉呢!”
扇香狮以手支颐,望着熙扶苏,轻笑道:“那你怎么不拦下他呀,如果有你爹看照一二,别说回梦城就是这昆州内可也没几人会触这霉头吧!”
熙扶苏苦着脸,轻声道:“拦不下的,这种视死如归的英雄人物怎么会和我一般苟且偷生,可虽说不过是萍水相逢患难一场,可这些年我愈发明白了君子之交为何淡如水,这样能够交心对待的朋友比什么都难得呢,我仔细想想,拔了指头数数,这样的朋友也就陆远修,吴邪,珊丫头一个丫头片子只能算作半个,我出门游历时认识的刘宣禄,今天的哥舒罔,在加上你,也就一只手不到,哪能舍得呀!”
扇香狮秀眉轻挑,眼神清冷如雪,轻声道:“我也算?”
熙扶苏恢复往日无良做派,堆着笑脸,谄媚笑道:“你算我的红颜知己,刘宣禄那瘪货有句话说的真好,可是令本公子心悦诚服甘拜下风,深以为然呀。”
“哦?什么话呀?”
熙扶苏负手而立,眯起那双极为惹眼的丹凤眸子,有些阴沉凶厉,轻声道:“他说呀,这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可谁要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