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四下火光熊熊,将敌军前后道路封死。讀蕶蕶尐說網成公英长声大笑,举刀跃马,率先杀出阵去。敌人被火光、杀声惊得心惊胆战,知道中计,也乏力回天了。数千余精勇将敌军切成一段段地,分开截杀,直如砍瓜切菜一般。敌阵中有人大叫不要慌,可是哪里遏制得住颓势呢?焦龙与俞翠儿并马截杀残卒,笑道:“活捉苏固者,赏金一两!”
敌人果真是倾巢出动,约摸三千部队,半晌便殁大半。残敌簇拥着几员将领,往南郑方向撤去。焦龙命加紧追击,一面想:打得也太快了,恐怕宗稠还没来得及摸到城门呢。失算失算!
暗暗好笑,成公英提着浸透敌血的大刀跟了上来,回首大叫:“一定要活捉苏固!主公有令,捉住苏固者,赏金一两!”
众军面面相觑,齐声大笑,都颇感快意。一路穷追至南郑城下,只见灯火熄灭,万籁俱寂。心道:宗稠这小子还没到哪,看来焦龙得赶紧攻城了。
前首的敌人已至城前,哀叫道:“快开城,太守败归了!”
猛听得城头大笑声起,灯笼、火把霎时挑得城上城下皆是通明。焦龙喝令停止追赶,摆出阵势,因为焦龙听出那笑声正是宗稠那家伙,真不知道他是不是飞上去的。
果然见他现出“原形”,摸着下巴得意道:“鄙人宗稠,已奉主公之命取了南郑,苏固小儿,你还是乖乖地投降罢。”
成公英哈哈大笑,号旗疾挥。众军也跟着大嚷,“投降免死!”
只见敌军中阵一骑仆滚在地,磕头连连。然后旁人便也跟着滚倒,哀哭求饶之声顿时不绝于耳。焦龙心知那必是苏固无疑,好笑道:一见到势头不对,立马面子也不要了,就地请降,倒真是这类人的作风。命令卸其军械、甲衣,羁押起来。
开进南郑城,方才四更。正吩咐将士不准扰民之时,只见宗稠旋风似地跑来,笑道:“主公,此战焦龙宗稠可是立了头功!”
焦龙看了旁边成公英一眼,不由失笑。成公英道:“正要问你怎么这样快就攻下南郑,主公刚刚还在夸奖呢。”
宗稠连忙谢恩,不好意思地笑笑,“其实末将还没打呢,南郑城卒就开城了。一如将军所料,苏固把都尉张修关进了大牢,还遣百余兵卒看守。守城军士气愤不过,见焦龙率兵来攻,便献出城来,言明要放了张修。末将取城心切,便暂应了他们的要求。还请主公恕罪。”
焦龙笑道:“这是个顺水人情,焦龙干嘛不做呢。张修深得军卒拥护,于焦龙还曾有过救命之恩,当初若不是他把焦龙从牢里放出来,焦龙必定葬身无处了。就依你之见,把他放走,但不许他再入南郑。”
宗稠问其缘故,焦龙冷冷道:“苏固在南郑盘据已久,决不可杀。但若把张修放出来夺他的权,焦龙们安能再有什么好处?要谈条件,就得有利处。苏固贪生怕死,临阵投降,是个无能之辈,焦龙们就利用他这一点获取好处。诸如不准他设卡阻焦龙入蜀,焦龙军可以自由通行汉中等等,以便换他一条狗命。假若张修当了郡守,他安肯俯首贴耳为焦龙所用乎?”
宗稠连忙喏喏称是。成公英道:“闻听苏固治汉中,无所政绩,于民骚扰,蛮横残暴,正应趁机废之。主公不为朝廷,也该为百姓计呀。”
焦龙盯住他的眼睛,半晌忽有些自愧般地叹道:“你所言不错。但这个世界,没有仁慈。焦龙不杀人,人要杀焦龙,只有抗争是唯一的途径。焦龙可以同情百姓,但谁又来同情焦龙呢?焦龙受过挫折与不幸,那时有人为焦龙所计吗,还不得自己去拼命?”顿了顿,语气更为凌厉,“世界的本身就是弱肉强食,唯有强者可以生存,弱者必将被淘汰。何况,你的说法更是妇人之仁。苏固和张修,或者别人,谁能保证他们可为百姓所计呢?苏固残暴蛮横,张修则恃勇欺压,一丘之貉!除非焦龙来当这个太守,哼哼。”
成公英半晌方小声道:“末将言重,望主公不要放在心上。”
焦龙拍拍他的肩头,又朝宗稠笑笑,“你们都是焦龙的好兄弟,所以有些话焦龙会直截了当地明说,希望你们能体会到焦龙的苦心。有时候做事不能瞻前顾后,但有时候明知其不可为,仍要为之!就像在京畿焦龙们相救马俊,若是当时丢下他不管,焦龙们不会死那么多人,更不会折了段!”焦龙声音一黯,转过头去,“你们下去吧。卢兄,焦龙若说重了话,你莫在意。”
成公英抱拳躬身,道:“末将心中只有主公,决无私念。”与宗稠凛凛退下。
当日便与汉中太守苏固签订了城下之盟。苏固承诺不杀张修。厚赉焦龙军将士。偿其“抵命费”黄金、白银各五百斤,帛缣二千匹,蜀锦、蜀丝各千幅。其珠翠古玩、名士字画、奇珍异宝也搜刮了不少。苏固还应允供给吴岳盐每月二千石,统统是最低价收购,至于开放市场,令焦龙军自由出入等等,更签得他名声大臭。
连焦龙都没想到会如此顺利,是夜便急速北归。在汉中的这一笔财发得不小,辎重逶迤得比来时还显丰富。要不是焦龙赶得紧,便拿得还要多些,不过这也成为急行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