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空窥视着小云。
小云白了他好几眼,索性站到春花娘身后,背过他的眼光。
阿生抬眼瞄了刘板凳一眼,继续打窝。
春花娘见刘板凳当着自己女儿的面做怪相,心中大为光火,不客气地道:“板凳,去年过年你借我们家的一斤肉什么时候还?”
刘板凳讪讪地道:“三嫂,你们家过年不是总要装碗菜我吃么,都没计较过。现在怎么还计较那一斤肉?”
“送是送,借是借,一码归一码!但凡你勤快些,没有本钱,就赊一只小猪崽儿嘛,每天扔些青草与它吃,它再不长,过年时也有几十斤嘛。总够你一个人吃嘛。成天无所事事,东晃西晃,我看就是下辈子,你也还不上我那一斤猪肉!当时是谁说得那么好听?
‘我几个月没闻肉味儿了,嫂子你可怜我,就借我一斤最不好的猪脖肉,来年有钱了我一定还’,现在呢,都几个月了,你倒是把那肉还给我们呀!”
刘板凳就待不住了,一边讪笑道,“就还,就还,等我哪天发了财一定加倍还。哎,我刚才看见几条狗在拉屎,我要去捡了。”一边兔子一样逃跑了。
刘槐树一脸鄙夷,看了刘大一眼,笑道:“你小舅子和以前还是一个样!”
刘大自觉面上无光,啐了口,“谁是我舅子?我可没有这种舅子!”顿时觉得丢脸失去了谈兴,扔下牛绳就走。大牛有些无所适从,跳上牛背,告辞道,“三叔,叔娘,我走喽!”骑着牛驾驾驾地跟着老爹走。
刘槐树瞄了一眼小云,道他也该回家办猪草,便牵着牛和大兵一起走了。
等他们一走,春花便好奇地问道:“娘,怎么板凳叔是大牛的舅舅?以前我可从来没见过他们走亲戚呀。板凳的姐妹不是我们刘家的姑子么,怎么能嫁给同姓人?”
春花娘白了刘三一眼,道,“问你爹,他以前和你板凳叔最好,最清楚这些弯拐!”
刘三面上讪讪地,道:“谁和他好?那不是以前的事么!你看我现在还有没有和他打交道?”
“亏得你不和他打交道?要是再和他混,就落得他一个下场:无儿无女无婆娘的孤人命!”
“我不是知道他不好,所以就没和他一起玩了嘛!你生什么气嘛!”
春月都不耐烦了,大声嚷嚷道:“爹,你倒是说呀,我们听着呢。娘,你别打岔嘛!讨厌!”
刘三忙道:“我的小乖乖,爹马上说啊。那个刘板凳的娘是二嫁,嫁给你石头伯伯的爹,后来才生的他。”
春花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我就说石头和板凳二者是兄弟,却不怎么亲热。原来是后娘生的。”
“当时刘板凳的娘带了一个女儿过来,叫孟春丽,就是她嫁给了你大伯。这孟春丽也是个命苦的,在亲爹家受婆婆虐待,到后爹家也没见着有多好,身体瘦弱,像猫一样,万幸活了下来。后来长得十一岁和你大伯成了亲,十二岁开始生了大小芬以及大牛。十六岁因难产去世了。”
春花娘唏嘘不已,道:“大牛娘本来就瘦小,怀胎又密,一年一个,不顾惜身子,不出事才怪。不过你大伯对她倒还好,死了这么些年也不给大牛找后娘。”
“既然好,那怎么会不认板凳叔?他们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刘三道,“什么事,开先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后来板凳穷极了,才索要大牛娘的嫁妆,大伯不依,就闹僵了。板凳娘还在时,他们家还是我们村的富户呢。板凳就是被他娘娇生惯养才长残了。好几间大屋子,好多家具,板凳娘一死,他又不事生产,没几年,这些东西就被败坏一空了。说起来,板凳这一生,就是被他娘毁了!慈母多败儿,这就是那活生生的例子!”
春花娘不依道:“我是慈母,你就不是慈爹了?连衣服都舍不得女儿洗,好意思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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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年的官司,万年的打不清。
春花和春月对视一眼,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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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正:伯为兄,叔为弟。兄之子女称呼弟为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