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眸看着她,便又生生坐了下来,嘴唇气得发抖道;“姑母在宫里头这么多年,怎么没听说,你倒是听说了?”
冯媛脸上显出恐慌之色,道:‘是我的不是了,林姐姐,你晓得,我有个远房在太后宫里头做姑姑,听她闲暇里这么说的……“
林如月额头乱跳,明知道自己这样表现,实在太过失态,可是“正宫之主”是她心心念念之所在,贵妃姑姑也是要势在必得,可听冯媛这么说,未免心里头又恐慌又难过,皱着眉道:“一个姑姑能打什么准,我姑母都不知道。”
“是,是,也许是她顺嘴胡扯也未必。”冯媛连忙答应着,低下了头,她不过是个工部司的女儿,比在座都低了一等,见林如月生气了,便不敢再说。
王思怡与谢娴性子相仿,都是性子沉稳缜密之人,见这两个不怎么熟悉的少女,忽然跑到这里来说了这么一通,心中诧异,抬头望着谢娴,眨了眨眼,谢娴摇了摇头,她又点了点头,听岳诗笑道:“娴姐姐怎样我不知道……”话音未落,忽被王思怡在案几下拽了拽,便改了口,道:“娴姐姐,你跟我冲撞了可怎么好,我肯定比不过你的。”
谢娴“噗嗤”一笑,道:“太后娘娘看得是心意,又不是怎样好,若是要好,江南绣神慧娘好不好?”
岳诗听了这话,才安了心,道:“怪不得我家大人也夸你,一句安天下啊。”
这话一出口,众人都笑了,林如月也有些后悔方才失态,收了傲色,说起了别的事情,众女说了一会儿子,纷纷告辞离去,王思怡与岳诗留在最后,岳诗低声道:“娴姐姐,那个林如月你要小心,方才那些话,定是得罪她了,她姑母就是贵妃,我捉摸着贵妃对你好像有些不对劲。“
谢娴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听王思怡道:“我倒是觉得那个冯媛不对头。”说着,眸光烁烁地望着谢娴,道:“娴儿,好像很多东西都针对你似得,你这是得罪了谁?”
谢娴其实也正这么想,听好友提醒,心头一跳,皱着眉道:“我也在想……”顿了顿,干脆挑明道:“那死去的婆子好像是贵妃的人。”
“啊?”两人听了这话,干脆不走了,转身望着谢娴,岳诗脸色大变,道:“那……娴姐姐,你可糟糕了。”
谢娴摇头道;“应该不是我。”
“不,应该是你。”王思怡沉吟道:“娴儿,应该是你。”
谢娴猛地抬头,望着王思怡,两人对望许久,听谢娴道:“怎么会,谢家又不是……”
“很难说。”王思怡拧眉道:“虽然靖毅将军出了大力,可是谢家首当其冲,又以十几封信翻身,娴儿……枪打出头鸟。”
谢娴脸色微沉,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顿了顿道:“谢家没那么重要,四皇子也不至于……再不济,还有太后娘娘呢。”
王思怡沉吟半晌,忽然叹了口气,捏了捏谢娴的手,笑道:“你就是个操心的命。”
岳诗听了这话,“噗嗤”一笑道:“你总这么说她,她便会越来越操心,最后就成了老太婆了。”
谢娴笑了笑,正要说话,听岳诗又道:“还好这次你那个妹妹没来,否则你有热闹了。”她性子爽直,常去谢府玩耍,对谢灵素来是看不上的,后来谢灵与宋濂定亲,更是义愤填膺,碍于谢娴的面子没敢破口大骂,可是什么时候也不忘踩一脚。
“呃……”谢娴脸色微变,唯恐屋子里的谢灵听到,道:“也不早了,我也乏了,你们也歇息去吧。” 王思怡与岳诗听谢娴这么说,想起她关押了两日,忙告辞而去。
谢娴见她们走了,转过身走回案几,望着上面的茶盏正出神,见谢灵走出来,恨恨道:“那个岳诗,什么时候也不忘踩我,讨厌。”
谢娴知道她们见面就吵架,忙道:“正是因为如此,你不要随便出来,免得被诗妹妹认出来,你们若是再吵起来,一定会有大事故,别忘记这是皇宫。”
谢灵自从出事之后,已经乖顺了很多,听谢娴这么说,嘟着嘴道:“知道了,姐……”话音未落,忽听外面又传来敲门声,谢娴满身疲惫,正要歇息,听了这声,对元福使了个眼色,元福忙把谢灵拉回了里间,栾福打开门,见冯媛笑嘻嘻站在外面。
“什么事?冯妹妹?”谢娴笑着迎过来道:“可是忘记什么东西?”
“不是,我是来跟你道歉的。”冯媛也不待栾福牵引,径直走到正堂的案几旁坐下,道:“方才林姐姐那样子,我觉得有些惭愧,所以过来跟娴儿姐姐道歉。”
“哦……”谢娴波澜不惊地笑道:“道什么歉,我都没看出来。”心下却越来越惊疑,先是挑拨林如玉对自己的嫉恨,然后拿出寿礼……这位到底想要干什么?
“那是姐姐心胸宽大,是我等万万不能及的。”冯媛眸光一闪,笑道:“姐姐可知太后娘娘是怎么夸你的?”
自来女子喜欢赞美,何况还是太后娘娘的赞美,恐怕普天下女子没人拒绝得了的,谢娴也仿佛容光散发,笑道:“承蒙太后娘娘看得起,我哪里配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