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惟平抿了口茶水,眼中有浅浅的笑意。
惇王爷闻言,瞠目结舌,吞虫子!师祖是在开玩笑吧!
安意蹙眉,目含忧色地看着院中的小龚爷,蛊虫入腹,生死一线。
“放心吧,师父只是试试他而已,不会让他真得吞虫子的。当年惇王求娶我时,师父也用过这招。”惇王太妃小声道。
安意舒眉一笑。
小龚爷接过瓷盒,毫不犹豫伸出右手三根手指,抓起那条虫子,放嘴里放。
江惟平抓住小龚爷的手腕,温和地笑道:“衣衣,适可而止,别让十九担心。”
计凡衣瞟了眼外面,见安意眼巴巴地看着这边,道:“行了,龚小子,你过关了,把虫子给我放回瓷盒里。”
小龚爷僵硬的肩膀松懈下来,把虫子放回瓷盒,还给计凡衣。
“我这几个徒弟的眼光都不错,选的男人都很有胆量,以后要好好待小十九,不要欺负她,知道吗?”计凡衣道。
“我会好好爱惜她,让她平安喜乐,今生绝不负她。”小龚爷在两位长辈面前,郑重地表明心意。
“很好,很好。”计凡衣满意地笑了。
这场见面,因有江惟平在,小龚爷轻易过关。小龚爷的表现和话,取悦了计凡衣,她一高兴,亲自下厨煮五菜一汤。
五个家常菜,清水豆腐、油淋茄子、芙蓉蛋、木耳炒肉和人参鸡,汤是麻雀炖汤。
“师祖,您的厨艺太好了,比十九姨的厨艺还要好上一百倍,我都快要把舌头给吞了下去。”惇王爷夸张地赞道。
“我这十几个徒弟,除了小十九,有三个徒弟抽到厨艺,学得最好的是老五,小十八勉勉强强有我七八分功力。”计凡衣笑道。
“十九姨呢?”惇王爷问道。
计凡衣斜睨安意,“你十九姨除了医毒术是学足了十成,其他都差强人意。”
安意盛了碗汤,放在计凡衣面前,“师父请喝汤。”
“下毒了?”计凡衣问道。
“毒药都用光了,还没来得及配。”安意浅笑道。
计凡衣看了一眼她的手,端起碗,喝了两口,“小十九,居安思危,你的武功不高,这毒药不可或缺,不要等到用时,方恨少。”
“师父教导,十九铭记于心。”安意道。
惇王爷同情地看了眼小龚爷。
小龚爷神色不变,把鸡翅夹起来,放进了安意碗里。
吃完午饭,江惟平和计凡衣出门散步消食。看着两人并肩远去的身影,惇王太妃低声轻吟道:“初心已恨花期晚,别后相思长在眼。兰衾犹有旧时香,每到梦回珠泪满。多应不信人肠断,几夜夜寒谁共暖。欲将恩爱结来生,只恐来生缘又短。”
“娘,你和爹来生一定能白头偕老的。”惇王爷安慰她道。
“来生?”惇王太妃苦笑,看着安意和小龚爷,“来生太过虚无飘渺,你们要珍惜今生缘,珍惜眼前人。”
安意和小龚爷四目相对,在茫茫人海中,能遇见一份诚挚的缘分,实在太难得。
“好了,我们回彤园吧。”惇王太妃走了出去,翻身上马。
接下来的三天,惇王太妃带着惇王爷闭关练功,安意除了配药水做药丸,就是和小龚爷在彤园里四处游玩,两人相处融洽,感情日益升温。
在立冬的前一天,九月十七日的午后,四人离开彤园,返回京城。
“你不用下车,省得抬上抬下,麻烦。”安意从马车跳下来,阻止小龚爷跟着下车。
小龚爷笑道:“我不下车,我看着你进去。”
安意笑,转身往府门走去,进了门,回头,对坐在车里的人,“我进来了,你回去吧!”
“好。”小龚爷命车夫调转马头,离开安府。
就在这天,暹罗等国的使节团离京回国。
次日立冬,已经斋戒三天的皇上,率领公卿大夫、文武百官,去北郊举行迎冬仪式。迎冬仪式完成后,皇上回宫,依照惯例,赏死事,恤孤寡。
晚上,各家各户过立冬节。
安家立冬吃的是暖锅,肉食蔬菜摆满一桌。
“大哥,今天是立冬节,吟两首诗来应应景吧。”安意边吃羊肉,边笑道。
安康笑,“听好了,‘早久何当雨,秋深渐入冬。黄花独带露,红叶已随风。边思吹寒角,村歌相晚春。篱门日高卧,衰懒愧无功。’”
一家人围在冒着热气的暖锅旁,边吃边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