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正阳要想对付他,就必须借助更高层的力量,衡阳王府虽然是皇室贵胄,但是其实在地方上并无实权,若是地方上的官员肯卖他们的面子,自然是皆大欢喜,可若是对方不给这个面子,他们说到底也拿对方没什么办法。
要想压制陆元春这样的地方军阀,最终还是要倚靠军队的力量。
而遍数郴州、永州、衡阳三府,顾正阳认识,又能完全压制陆家的,除了南怀真,他再也想不出其他人选。
又是一路兼程赶到了永州府,这次倒是很顺利,有了衡阳王府这块招牌,他很快就在都御使府见到了南怀真。
南怀真依然是那副老当益壮的模样,除了因为两日的操劳神色间有些疲乏之外,那双眼睛依旧是亮若繁星,见到顾正阳,他很是惊讶,首先问到:“衡阳王可还好?”
顾正阳摇摇头,他们一行人和南怀真前后脚离开衡阳府,他们走的时候,衡阳王就已经奄奄一息了,可是到此时他们还没回过衡阳,自然也不知道衡阳王到底有没有殡天。
南怀真见他答不出来,疑惑的问到:“既然不是王爷的事,那你找我所为何事?”
顾正阳便将自己一行人去往白族的事情说了一遍,到了最后,他还忍不住把自己的揣测告诉了南怀真。
南怀真仔细听完他的话,一双雪白的眉毛拧成了一条线,不置可否的问到:“那照你所说,你是怀疑陆家早就和那个什么瞿大倌背后的势力勾结在一起,准备对付衡阳王府?”
“是与不是,只要拿到那份报功的文书便可知晓。”顾正阳恭谨的回答。
却原来他听了米三郎的话之后,综合先前所发生的一切,细细分析,便发现了其中的玄虚。那瞿大倌,一进了宜章县城,便如鱼游大海,再也没了踪影,如果不是他突然失踪了,那便是有人在城里接应他,给他掩去了行踪;而他失去踪迹不久,陆双喜就突然带人跑到了山阳县,还在县城外出人意料的伏击了贾文仁等人,要说这是陆双喜任意妄为,顾正阳也相信,可陆双喜从头到尾都没有给贾文仁他们任何说话的机会,之后还毫不犹豫的砍下了仁果大王的头颅,这陆双喜,是真的疯了,还是果断到了这等地步?
最令人怀疑的,还是守备府出去的那队报功的人马。就算陆双喜是真的疯了,他老子也不是个蠢货,平白无故的送上门来一个白族的首领,他难道就一点疑惑也没有?若是有了疑惑,他能不去找贾文仁他们问个明白?若是他去问贾文仁等人,此时他们已经无需再掩饰身份,衡阳王府的人,他也敢杀,衡阳王府的功劳,他也敢抢?
陆元春如果不是跟他儿子一样,脑子进了水,那就一定是他有其他的想法,或者打着其他的主意。
再把瞿大倌失踪的事和守备府抢功的事串起来一想,那整件事情的脉络便出来了:陆家,一早就已经和瞿大倌背后的势力有了勾结,说不定这些年来瞿大倌能在山越如鱼得水,也得了他陆家不少的支持。
既然两家早有勾结,那顾正阳自然就不会再去宜章县找死了,他相信此时他无论是以什么样的身份,衡阳王府的人或是皇家密卫的人,只要踏进宜章县城半步,一定会和贾文仁他们同样的下场。
所以他才会一方面要求米三郎去拦住那队报功的人马,一方面跑来永州府找南怀真,因为只有南怀真,才有那个能力让陆家不敢妄动,甚至就连陆家背后的那股势力,在南怀真的威望面前,也只能选择退避三舍。
南怀真虽然不知道他心里这些绕来绕去的心思,可老将军毕竟是阅历丰富,只从他的描述以及他来找自己这件事,便已经猜到他是想让自己来做靠山,对此,南怀真并不抗拒,如果顾正阳说的是真的,那就是说,南陈国内,一直有一股势力在和山越人勾结,他们不但向山越贩卖各种各样的物资,甚至还暗中支持山越人来掠杀自己的同胞。
而这一点,则是老将军生平最痛恨的事情!
没有任何犹豫,南怀真便答应了跟顾正阳前往宜章县城一趟,因为他也很想知道,陆家,在这件事中到底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同时,他们背后的势力又到底是谁。
这一次,顾正阳大摇大摆的骑着马走进了宜章县城,果然不出所料,他刚一出现,便收到了特殊的“礼遇”:一队精悍的士兵把他们团团围了起来。若不是因为他身边还有一个面无表情的南怀真,顾正阳相信,迎接他的铁定是漫天的箭矢。
南怀真从一进宜章县城就感受到了城内氛围的异常,那队拦截他们的士兵,明显能认得他,可是他们除了面色紧张不敢轻举妄动之外,却并没有撤兵的意思,这让南怀真诧异之余,很容易便分辨出了他们的身份。
除了那群门阀的私兵,整个南陈,恐怕还没有军队敢用刀剑指着他这个军神!
那队士兵如临大敌般的模样让南怀真很是不爽,老将军冷漠的哼了一声,对他们喝到:“让你们的守备来见我。”
那队士兵此刻心里暗暗叫苦,他们接到的命令,原本是见到顾正阳就格杀勿论,可谁曾想到顾正阳失踪了好些天才重新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