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洞玄只道:“玄儿才没跟他们去,玄儿是去见师父,昨天晚上就说好了,他在茶楼等着我?”
谭小慧给他洗完了手,一擦干净,一笑说道:“快去吧,外面可要小心啊?记得回来吃饭?”
张洞玄看了看前院,还能听到爹爹和哥哥说话声,亲了亲娘,呵呵笑答:“玄儿知道啦。”快步走了出去。
谭小慧这才给自己洗脸,直道:“你这小跳皮,真不懂事,你那几个哥哥姐姐,怕你爹爹怕死了,你怎么不怕他?”
张洞玄前面有俩个哥哥,俩个姐姐,他是家里最小一个,不是父母亲生,是人寄养在这里的,张居正本来脾气不好,为人严肃,几个哥哥姐姐没有一个不怕他的,只有这个张洞玄,再怎么顽皮哭闹,不听话,不懂事,玩闹和他嘀嘀咕咕,没完没了,也拿来没办法,在张洞玄面前发作不出,真正做到不是亲生,比亲生更亲,不管有没有血源关系,俩父子同悲同乐,同哭同泪,吃饭在一起,睡觉在一起,稍离片刻也不行,可以说是形影不离。
张洞玄自小被宠着惯着,养成了不好脾气,他官僚出生,先天条件,有些环境,有些苦难讥饿,是不需要经历,不管是爹娘,还是哥哥姐姐都把他当宝,事事随他由他,加上他聪明乖巧可爱,又是个天才,天生神童,这一称赞,众人表扬,不好的性儿,更是火上加火,到了极点,认定的事儿,千难万难也要去做。
这个张洞玄不用我说,他的脾气十分不好,而且偏激骄傲,自大自满谁也看不起,谁也没他厉害,谁要反对他,说他不是,说他傻,或者说他没用是废物,遇到什么难题,他解不出,通常都会想尽办法,千难万难,不吃不喝,不睡觉也要解出来,他要打倒别人,来证明自己,他有多厉害,他有多了不起,他多么有用。
可想而知,一个人一旦被环境造就,一旦生成,天生如此,你要改变很难,而张洞玄被爹娘宠着惯着,这是鲜明对比,不用我说他的脾气有多坏,娘不给他喝奶,叫他吃饭,他不吃,你再喂,干脆哇哇大哭,甚至滚地大哭,把碗砸在地上,不达目的不知休,更不会停止。
生逢乱世,如今世道,他这脾气,他这性格,那是极其凶险艰难,可以说寸步难行,苦了自己一辈子,也害了一生,更造成一个悲剧,他自己的悲剧,你说改这根本不可能,归根结底还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张洞玄如何,看现在便知将来,会怎么样?遇到什么事?有什么作为成就?谁也不知,这要看他自己,这要看他选择,自我安排。
张居正这时在书房收拾奏折,整理公文,整理完后,招呼梁先让道:“先让啊?我们去吧?”
梁先让应了声,正要走出。
张洞玄快步追了出来,一把抱住爹爹,呵呵一笑,直问:“爹爹,我跟你一起去好不好?”
张居正看着他,慈祥一笑,看他这么可爱,那是打从心里欢喜,蹲下身,抚摸他的小脑袋,笑问:“玄儿啊?你跟爹爹去这可不行,爹爹啊?这是去上朝,不是去玩,你在家好不好?听娘话,不可顽皮,知道吗?”
张洞玄怀抱着他,回道:“玄儿不顽皮,玄儿听话?玄儿不是跟爹爹上朝,玄儿没哪个资格,玄儿是和爹爹一起出去,去见师父。”
张居正这才放心,回道:“啦好。”本要抱他,张洞玄这时拉着他手,外面有人叫了声:“居正啊?我们走吧?”
张洞玄呵呵一笑,抢先回道:“我爹爹来了。”张居正看着他,神情一苦,随机一笑,咳嗽一声,牵着张洞玄出了门去,张洞玄一出家门,对外面人揖了一礼,笑问:“韩伯伯早上好?”停了停,又问:“你去上早朝啊?”外面这人叫韩仕信,年纪六十,苍老不堪,比张居正大三岁,位至宰相。
韩仕信看着他,学着他呵呵一笑,走近前看着张洞玄,问道:“怎么?玄儿也去上早朝啊?啊?”抚摸张洞玄小脑袋,蹲下身看着他,补充道:“你真可爱?你真乖巧?是个好孩子?是个乖孩子?”接着慈祥一笑。
张洞玄一摸他的长须,呵呵笑答:“韩伯伯你真可爱?你真乖巧?”笑着问他道。
韩仕信和张居正对视一笑,同道:“这孩子。”张居正这才牵过张洞玄,咳嗽声,一边走,一边问:“宰相大人,你早饭吃了吗?”
韩仕信一笑,回问:“尚书大人你说呢?”各自一苦,嘀嘀咕咕,说说笑笑进了早餐店,张罗了吃的,还没吃完,张洞玄一看天色,才真正算是清早,大街上人也多了,大多是打理店铺,摆摊的人,太阳稍稍露出脸来,公鸡叫了最后一遍,举目四顾,千山之外,烟雾覆盖。
张居正自己吃,也喂张洞玄吃,这时吃完擦了擦手,一嗉口站起身服了钱,见大家都吃完了,招呼一声:“我们走吧。”按说应该是坐轿子,但他们是步行去的。
张洞玄和爹爹说说笑笑,嘻嘻哈哈,他一出正街,还没走出三步,离家还不到一米远,这时住了口,他东张张,西望望,观察四周茶楼,以及酒店,不见师父,一苦问道:“师父会在那里呢?”
张居正,韩仕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