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公子日夜同丁丁小妮子耳鬓厮磨混在一起,晓不晓得她美貌赛过天仙呀?”
叶流水听这妇人说反话讽刺丁丁,心中顿感不悦,只因目光里有美人旖旎、横陈抚慰,心中怒气无论如何也聚积不到一块,想提上来更是觅不到拎处。饶是如此,嘴里也哼哼叽叽地顽强反驳:“丁丁姐尽管丑一点儿,但心地善良,比那些……哎哟……那些蛇蝎心肠的坏女人不知好上多少倍。我有这么一位,啊……姐姐今生再无他求。”
那妇人正脱到紧处,贝齿轻咬鼻吸咻咻,竟然没有觉察到叶流水言语极不自然,可能还反怕叶流水枯坐无味,嘴里一声高一声低、一时缓一时急地调侃叶流水,“你个——榆木疙瘩——瞎得——嗯结实,笨得可怜,猜你都——你都猜不出她长得有多美。”
叶流水见这妇人每每在关键时刻适时地提丁丁来给自己消火,很是感激。但每一提丁丁却冷嘲热讽意含奚落,心中怒气不由慢慢积累,终于攒到能爆发出来,于是大大地打个唉声,“唉!丁丁姐只有样貌差强人意,论武功论智慧、论心地论乖巧,天下哪个女人能及?你一味含讥带讽夹枪裹棒攻击丁丁,很是有失大派前辈之风范哩。”
那位尚且不知早已失了大派前辈之风范的习红羽听罢,四肢在床上互倒,以跪爬姿势冲着叶流水。可惜叶流水背对光亮,习红羽看不到他脸上血红一如紫茄。大眼漏神一味惊讶地道:“你个呆头鹅,怪你看不到我的身段样貌……”
叶流水咬紧牙关,心在嗓子眼儿直想蹦出来透透气,脑袋晕晕乎乎地无声呐喊:“错!大错特错,你身上几个痦子,哪里漆黑如墨,哪里白亮若银,我都看得清清楚楚真真切切明明白白;男人和女人不过只差别两处,偏教我胡思乱想瞎琢磨十多年,今天若不是上天助我,我依然还蒙在鼓里……
那妇人用力喘息一声,继续道:“十个我累加起来,怕也不及小妮子美貌之万一。”
言语懊丧似怪老天不公,知道今生超越丁丁无望,有这功夫还不如扯脱该死的夜行衣,破东西裹脚脖子上粘缠不去,发誓今后再也不穿这累人东西。对啦,扯掉十之九五才忽然想起来,换穿的衣服在床上怎么没有啦?几个时辰前明明脱在床上的呀?怎么会没有呢?于是又不忙着扯那藕断丝连的连体夜行衣,任由浑身上下光洁溜溜,弯腰撅腚床头床角一通翻找。
叶流水听到习红羽那话,心中骤然一惊,不知是喜是惊是悲还是后悔,五味掺杂齐聚早已分不清。若依习红羽讲来,丁丁何止美如天仙,便是床上那位千娇百媚蛾眉淡锁翻也翻不到衣服的习红羽和仙子也没甚区别,我傻啦巴叽一天净想着怎么睁眼睛看东西,多猜猜丁丁相貌,少说几句让她不高兴的话多好。但是……叶流水深有自知之明,凭自己三脚猫的功夫也无,身世又不显赫,家中更不富足,认这么一位姐姐已是上天垂怜,几辈子修来的福份,岂敢再有非份之想,要说舍月那种匪类出身还稍稍有戏。想归想,愁苦无奈自己知罢。
“那条有关目曰的手臂你们藏哪啦?”习红羽状似无心实则有意地问道。
“手臂?什么手臂?”叶流水冷不丁被她问住,都因心不在焉,一颗心一会儿在云中飘摇,一会儿在怒海里翻卷。脑袋里还要用一丝微乎其微的神智杀出一条血路,去想念丁丁;更要用双眼触摸分解自己一十八年来所迷惘的困惑,最可气习红羽一条遮羞的裤子也翻找不来,还有闲心惦记什么手臂。你早些穿上衣服咱俩岂不都得以安生,你还转……你再转……神呐!眼睛虽然没瞎,但站是站不起来啦。
床上的习红羽忽然啊地一声轻叫,不像是找到裤子的那种惊喜,倒仿佛一把逮住个老鼠,可惜自己是人,没有猫那般喜悦,但足有猫那般激动。而实际上是光溜溜的后脊梁忽然有叽有凉,分不清是先吧叽地一声而后才凉,还是先凉后叽吧地一声,反正挺叽吧凉。意识到有粘粘糊糊的东西掉在了背上,并且缓慢蠕动悄悄爬行……
习红羽“啊呼——啊哈——”尽量压抑着惊叫轻喘。
叶流水苦不堪言。
床榻上方檀香顶盖“喀嚓”大响,漏下一个人来,那人嘴皮子利落程度丝毫不比身手逊色,客气道:“啊唷!对不住,不是我想看,是你不由分说上来就脱。”话落人已经着床一滚窜到地中间。
习红羽犹自胆战心惊,够也够不着地够背上那物。见有人胆敢暗伏榻顶偷窥自己,羞恼怒极。背上东西不消摸了,感觉出来是一滩垂涎。几近中年、晚节不保!如教这个杂种逃出去,今后还有何颜面立足江湖……腾身雀起,疾扑过去——要掌毙此人以消心头之恨。不料身下大床在自己一按之下陡然颠覆,准备一跃落到地面的白生生娇躯一惊之下又落回床上,却是那床跟踪而至,把自己接个正着。等再度跃起看时,屋里哪还有第二个人在。连费尽心机逮回来的瞎子也跟着踪影杳无。
习红羽羞愤难抑,大骂又不敢高声,拿脑袋直撞床栏,撞至中途才猛然记起裤子还没穿到身上,骂骂咧咧接茬找裤子。床离原位才发现,衣服裤子赫然一堆,堆在地上絮了一个窝。看来床下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