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呀?奚落花很费解。
奚小妹心疼女儿,期期艾艾道:“这功、这功夫……我……”
冬阿大大声道:“花儿,那功夫不是阴差阳错被你练去了吗?”
奚落花大惊。心说大师父你可不能这样玩啊,看我不顺眼可以直说,借刀杀人可不是爷们儿干的事。
想归想可不敢问,白着一张脸看娘。
奚小妹冲女儿轻轻点头。
奚落花顿时发蒙。谁害自己娘也不会害自己,可我什么时候练过那东西呀?
奚小妹缓缓道:“花儿,你被蚊虫叮咬过吗?”
奚落花仔细想了想,轻轻摇头。这事儿没人提醒决不留意,从前做小叫化子时常被蚊虫叮咬,近几年还真没有蚊虫搭理自己,只道自己长大了肉不那么鲜美,根本没细想过。
奚小妹又道:“你和这条蛇面对面的时候,它咬过你么?”
奚落花又想了想,当时自己放它出来,它只用细舌舔过一下自己眼皮,一触即回;等蛇冲出笼子就直扑青舌……对呀!当时我离它最近,它因何会舍近求远不理我而追青舌呢?可是、可是什么花儿醉,我根本没练过嘛!
丁老三适时提醒奚落花,“花儿,你当年落入山谷,泡的那一池温水就是你娘辛辛苦苦酝酿的花儿醉。当时机缘巧合,你娘没等进去泡,反让你偷偷溜了进去,三师父当时看得真真。”
言罢丁老三面上一红,不由自主瞟一眼奚小妹,恰巧奚小妹也正偷看丁老三,想那时情景历历在目,二人心中一甜,忙齐齐转头看往别处。
看来这里只有我才能收拾这条蛇。奚落花稳了稳心神,放眼搜寻……那边有块石头,奚落花到近前拾在手里,准备若有万一就一石头拍下去,蛇头给它砸开花。
八哥后面蹦蹦跳跳跟着看,见小妮子拿石头,惊叫道:“不可不可,涩不四了吗?”
奚落花拿石块的手冲八哥一扬,八哥急忙展翅飞上天空。小妮子急喽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八哥怕极了奚落花。
奚落花又折了一根长长的柴枝,远远用柴枝扒拉那条蛇。
蛇是那天放出来的无疑。花纹、色泽、粗细大小,一模一样,但仿佛又缺少点什么。奚落花扒拉来扒拉去,忽然想了起来,此蛇少了它的霸气,再有周身的金黄淡了许多。这条蛇爬这么远肯定累坏了,奚落花暗暗寻思,湖广距此几百里,它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呢?没累死已算侥幸。
蛇一动不动。奚落花若有所悟,八哥啄它它都不动,多半是气若游丝,离死不远。仗着胆子凑到近前,见蛇头软搭搭地埋在身子正中,一只眼闭一只眼睁,目光中没有凶狠锐利、没有精光四射,有的只是颓废凄然之色,气力显然用尽,头都无力抬起。
奚落花伸手轻轻摸了摸它的身子,咦!身子不凉反热。
奚落花一手扬着石头一手轻扯蛇尾,把这条曾经犀利迅猛、威风凛凛的蛇王长拖拖摊在地上。蛇依旧不动。
众人都看出了门道,慢慢围了上来。
奚落花突然哇地一声大叫。
奚小妹吓得一头钻进丁老三怀里,丁老三胳肢窝一夹,掉头就跑。
玲珑师太振臂直上九重天,窜上大家没吃完的桌面上。
冬阿大扭身掂步,被玲珑师太尚未成仙的凡脚蹭着了鼻梁骨,还以为蛇咬上了鼻子,啊呀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钻到了桌子底下。
只有舍月没动。
奚落花肚肠里笑得生疼,面上偏做莫明其妙状。暗想:让你们一帮大人欺负我。
“你们都怎么啦?”奚落花板着脸明知故问。
大家见根本没事,自己吓唬自己。松手的松手,下桌子的下桌子,钻桌子容易退出来难地屁股朝后往出一点一点拱。
玲珑师太率先发难:“死妮子,你肉皮子痒啊?”
奚落花两手一摊,道:“我心疼这条蛇,我们曾有一面之缘,那时候它风采翩翩,现在委靡不振,我心中感慨有感而发,悲其多灾多难,没想到惊着了大家。”
冬阿大揉着鼻子气道:“何止惊,吓得大师父好苦哇。”
奚落花道:“不会吧。”一指舍月,“你看人家。”
舍月面白如纸冷汗长流。心里大骂奚落花:这是不怕吗……你瞎呀!这是吓得不敢动弹罢了。
奚小妹心里明镜一样,上前一搡女儿:“死丫头,人吓人、吓死人。”
丁老三肚量大做和事佬,“好啦,好啦,看看怎么处理这条蛇吧。”
泰山崩于面前而色不变是习武之人必备胆量。再追责下去只能证明自己定力胆量不够。大家不约而同认为自己定力胆量都够,于是都悄悄抚慰那颗受惊害怕脆弱的心,暗地里可是把奚落花骂得狗血喷头。
“扔喽!”冬阿大没好气也就没好声。
“不行!”玲珑师太急忙阻止。“出家人慈悲为怀,它即然莅临本庵,本庵棚壁生辉,岂能遣弃蛇大王的性命。”
老师太一听是蛇王,贪心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