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吧,吃吧。”习红羽慈善地对小白老鼠道。
小白老鼠更不迟疑,闷头大嚼,吃得津津有味咯吱有声,再不抬头。
“怎么样,没想到吧?你的心肝宝贝也会背叛你。告诉你一个道理,你吃素食,不要以为别人也爱吃素食,比如你脚后的瞎子,他就不一定爱吃。”
叶流水遇见了知音,真想开口大呼:我确实不想吃素。
“你的宝贝姑娘偏偏喜欢这调调,最爱吃臭鱼,越臭越好,臭得轻了它还对我爱搭不理,你说好笑不好笑。”习红羽越说越觉得好笑,不由仰天大笑。
叶流水这才明白,怪不得小老鼠爱闻自己臭脚丫子,那天若不是有猴子生事把自己蹬下湖去,多半也会让小老鼠把自己带到这位习红羽跟前,但不知那样自己会向着谁?想到这里,心里不由为之一片茫然。
“还和我斗吗?”习红羽用戏谑的口吻得意地问丁丁,接着又用夸赞的语气道:“我就知道天下没有你丁丁弄不开的机关。”
“给我吧,把玉给我吧,让我也看看这几百年来的大秘密。”习红羽口气一变再变,近似于央求。
丁丁宝剑在空中挽了一个剑花,叱道:“有我在,你休想得到目曰。你若真拿它救万民于水火,我当然双手奉送,说不得还要敲锣打鼓亲自送到你们崆峒,可惜你们崆峒历来与当今朝庭交好,趋炎附势,已经忘了身是何地身,血是何族血,魂是哪国魂。”
“说得好。”习红羽赞道:“我是汉人不错,但我最厌恶汉人,汉人个个奴隶性入骨,点头哈腰,勾心斗角,唯唯喏喏,就像你脚下那个瞎子,腰从来就没有直起来过!”
“放——”叶流水大怒,挺身站到一半放字刚刚脱口,忽有一股子大力压得自己直不起腰,力大且猛,顶扛不过,只好又蹲下,应该挺响亮的一个屁,愣被自己又咽回肚子里,情知古怪是丁丁搞的,奈何人家也是好意,只有委屈求全接茬眯着。
“……你再看当今蒙古……”习红羽对叶流水脱口一个放字混不在意,依旧口若悬河,“……当今蒙古执掌中原万里江山,个顶个性格豪爽,铁骨铮铮。再说历来成者王侯败者寇,认命吧,现今汉人堆里哪还有顶天立地的英雄。”
“错!习红羽,你大错特错,枉你自谓汉人,他蒙古元人怎么就性格豪爽,那是欺压汉回性格豪爽,奴隶丛中铁骨铮铮,堂堂大汉,浩浩几千年传承,任何一个有思想的汉人也决不会容许蛮夷胡狗一帮鞑子一直将我们践踏下去。”
丁丁气息轻喘,胸膛一起一伏,剑指习红羽,恨声道:“好吧,我不同你争辩,你走吧。”
一边长剑归鞘,一边冲她挥了挥手。
“我走,哈哈哈……你小丫头不知天高地厚。”
是呀,叶流水伏在丁丁脚旁歪着脖子叹息,人家都算记你这么久了,必有倚仗,你还嘴硬干什么呀?这里我最想走了,不知你俩让不让?
“你大吸一口气,自查玉枕穴,看看有无痒麻不适?”习红羽用肯定的口吻道。
“吸也无用,我没有中毒,小老鼠吃臭鱼是我充许的,它带回的一身毒,我每次都洗得干干净净,不过你放心,我最心疼我的小老鼠,我一次也没有让它把毒再带回去,尽管我身边剧毒不下十余种。你也应该知道,我们丁家是暗器与施毒的大行家,你那点微末小技何堪一提。”
“我不信?”习红羽语气已经没有刚才强硬。
我信。叶流水心道:丁丁姐头发丝都是空的,骗她太难啦。
“小老鼠的名子不能叫蠢货,连姑娘也是我对它的昵称,它如果叫蠢货,世上便没有一个人敢自谓聪明。”
这才是它真正的名子……
丁习二人半信半疑,齐齐竖耳静听。
“老太白!”丁丁突然锐声尖叫。
“吓得蹲在地上的叶流水一哆嗦,险险没挺身而出,开口应答。
习红羽脚边正大口大口啃吃臭鱼的小老鼠忽然一激灵,像有人一脚踩着了自己尾巴,臭鱼丢下也不啃了,“吱”一声,利箭一样射到丁丁脚下,吱溜,爬到叶流水身上,四个小爪一齐用力,嗖,钻到了丁丁怀里。
“老太白才是它真正的名子,为了你——”丁丁一指目瞪口呆的习红羽,充满怜惜与疼爱地看了看小白老鼠,幽幽地道:“我已经两年多没有这样呼唤过它啦。”
“你已经知道我上岛两年?”习红羽明显底气不足。
“不。”丁丁摇摇头。“你上岛没有半个时辰,我就知道了,老太白对外人入岛最为敏感。可惜呀,可惜你能躲过四十一只猴子的眼睛和耳朵,却没能逃过老太白的鼻子……我还有一个秘密……”丁丁微微一顿,巧笑倩兮地看着习红羽。
“嘻嘻……”丁丁顽皮一笑,一脸幸福地道:“老太白可是我的徒弟噢!”
这他妈真是自古以来最离奇古怪的秘密。
叶流水肚皮几乎笑破,这种事恐怕只有丁丁能做得出来。师徒情深,这种关系一般外人是难以离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