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漏掉丁丁吩咐。
“坐马沉腰,前腿绷后腿弓,力道贯注后腿与右掌互换;纳气入腹,固存丹田,左手推托紧握,右臂如抱婴孩——”
矰!叶流水一口气憋在小腹,急得心中狂呼。
“矰在弦上。”
丁丁站在叶流水身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个装矰一个放;一人瞄准一个拉。
“左三分下两分……”
叶流水依言调整。
“抱月式……拉……”
“去……”
轻轻一声叱喝。
呜——
声震耳鼓。
脚畔嚓然扯起一道劲风。
棒矰拽着尾绳,闪电一般射向湖心。
“等着吃鱼吧。”丁丁成竹在胸。
话音刚落,湖中水声大作、浪花四溅,犹如急雨纷纷,洒落丁叶二人一身。
两人连忙离开湖边,远远驻足,倾听观望。
“这回余下几个畜牲必定骇怕,下个月圆之夜应该不敢再捣乱。”
等了足有半个时辰,湖里才渐渐恢复平静。
“应该差不多啦。”
叶流水扯着矰尾绳,等得已经迫不及待。
大鱼上岸略一丈量,足有两丈开外。
高兴得叶流水手舞足蹈。这么大的家伙,吃半年都有富余。
丁丁一旁轻轻叹息,鱼到这般大多有灵性,若不是自己还要在岛上逗留,决计不会伤它性命,有召一日离岛便由得它们自生自灭,如今可好,又造一杀孽,平白便宜这个油嘴滑舌的小子。
丁丁嘱咐叶流水:鱼皮剥下来给我,鱼身斩做几段尽可受用,不过你要吃便吃,可要离我住处远些。
叶流水晓得丁丁不愿见血腥,一边大声答应,一边催丁丁回去休息。
天欲破晓,叶流水终于把大鱼超渡得支离破碎。
鱼皮洗得干干净净,叠得方方正正送到丁丁面前,还不等丁丁说话,忙又雀跃着奔向湖边。
湖边老鼠姑娘更是性急,已经啃得吱吱有声。
升火烤鱼。好一通胡吃海塞,直到一人一鼠把肚子撑得滚瓜溜圆。
吃饱了就睡,这是叶流水近来一贯习性。
梦里叶流水跨骑大鱼泡,遨游在茫茫大海,海风吹呀吹,一直把自己吹到海边,上岸一望,寨农和冬老头踪影不见,只有舍月一人饿昏在海滩。急忙伸手搀扶。舍月微微睁开双眼,第一句话就是:“好哥哥,我终于把你给等回来啦。”叶流水大喜过望,难得舍月痴心一片,能在海边枯等自己这么久。一边流泪一边喃喃而语,讲自己这些天的离奇遭遇……忽然海里由远而近,踏浪奔来一个怪物,此怪物兽首人身,脸上长满细毛,间或生有几块斑癣,张牙舞爪朝二人扑来,口中大呼:这风流倜傥天下无双妙手回春的俏郎中是我的!是我的!我的……!
叶流水吓得一个激灵从梦中惊醒,边擦惊出来的冷汗边寻思:这个离奇古怪、又美妙又恐怖的梦倒底是何征兆?
耳边轻轻一声叹息。
唬得叶流水连滚带爬,嘴里嗬嗬大叫,又爬又叫、又叫又爬,狼狈不堪。
脑袋里划了四五个圈才想明白,噢!肯定是丑女丁丁。
这该死的丁丁,搅了我的好梦。
叶流水气往上撞,又不好发泄,双手双脚在平地上直学狗刨,刨到筋疲力尽处,趴那儿呼呼直喘。
丁丁不理他,静坐不动。
人吃饱喽撑得难受,多半都是这个样子。
半晌无语。二人各怀心事。
“我用鱼皮给你做了一副弓囊,剩下的做了一个箭袋……”
“有用么?我又没有箭!”叶流水趴在地上昂起脖子吼。
“箭……箭我会做,不过……不过要等上岸之后。”
“有箭又有什么用?我是瞎子!我看不见!”叶流水接着吼。
“我们……我们想办法,我一定想办法医好你的眼睛。”丁丁软语莺声安慰叶流水。
叶流水吼了几嗓子,发泄一通,觉得心里舒服许多。讪讪地爬起来,一屁股坐在地上,想了想,伸手要过丁丁缝制的弓囊箭袋,粗略摸了摸,言不由衷地赞道:“好,好,缝制得真好。”言罢两手一伸,“还是你替我保存吧。”
丁丁一言不发,似乎略有不快。伸手接过弓囊箭袋,窸窸窣窣站起身,径自去了,行了没有几步,又善意提醒道:“鱼放久了定然不新鲜,你何不割碎晾晒,留着日后享用。”不待叶流水答应与否,闷头又行,远远回到自己床边发呆,再不理他。
叶流水花了一上午时间把鱼肉割碎摊开,累得躺在大石头上又睡了一个午觉。挨到傍晚,忍不住期期艾艾凑到丁丁床边,侧耳一听,好像丁丁又在忙着做什么,便涎着脸问:“姐姐,你又忙什么呀?”
丁丁不理他。
叶流水甚觉无趣,耷拉着脑袋想了想,探手入怀掏出一件东西,凑到嘴边啧一声亲了一下,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