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月月圆之夜湖里几条大鱼都在这里仰望明月、吐纳翻腾,仿佛知道跃过山梁,那边就是纳江河湖泊于胸怀的沧海,直欲跃入海中畅意遨游,几个畜牲越来越放肆。”丁丁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吻。“湖里还容不下它们么?即便跃入沧海又能如何,淡水海水天壤之别,你们焉能适应海水,要是引来海里巨龟,掀翻小岛岂不坏我大事!”
丁丁自言自语,似乎满腹愁肠,黯然消魂地对叶流水道:“弟弟你有所不知,此岛遨游沧海经年日久,又几次远涉北极极寒之地,山岩经过海浪冲刷侵蚀,沉入海底已是时日不远,偏偏湖里几条孽畜也来生事,每每月圆之夜就聚在湖中捣乱,已经引来了海里数只巨龟,巨龟龟伏海底,一直徘徊在岛的周围,只等时机成熟,就要掀翻小岛吃那几条大鱼。”
叶流水一听登时坐不住了,站起身来变颜变色地道:“那可怎么好?难道这么大的一座海岛还怕几只乌龟不成?姐姐又怎么知道岛下海里有巨龟潜伏呢?”
丁丁听出叶流水心存怀疑,便郑重言道:“此岛从前的确很大,但自从脱离陆地之后,岛上但凡落下一块碎石,山上便少了一块碎石,海风吹走几许尘埃,岛上便少了几许份量,日日时时消减,从无累加;再有海水冲刷浸泡,能漂浮到今天已属难得,至于那几只海龟么,我觉察它们久矣,三年前它们就跟我一同在海里遨游,从前还是三两只,现在恐怕有七八只了。先前我还不以为意,近来却发觉这帮家伙常常用巨壳撞击岛底,我猜定和大鱼在湖里翻腾有关,兽有兽言、鱼有鱼语,多半海里几个家伙要骗鱼入海,好吃掉它们,况且半年前更有一次惊险,我料巨龟定是久居深海,不愿去浅海缘故,有一次涨潮,小岛向浅海飘移,不料岛底巨龟居然能推动小岛逆潮而行,实在不容小觑。”
“姐姐聪明绝顶,难道没有办法对付这几只海龟?”叶流水心道:湖里大鱼杀它容易,海里海龟怎么办呀?杀完大鱼它们再不走,非把小岛扣过来看个清楚不可。我们岂不都要葬身海底,对呀!对呀!要是小岛扣过来没有鱼吃,正好把我们做了点心。
丁丁道:“办法总是有的,只有以杀止杀,山洞那些顽猴却要遭殃,杀猴喂毒抛入海中,不怕巨龟不吃,但那样一来,恐怕岛的周边再生别个怪物,所以说,这个办法只是饮鸠止渴罢了。”
“上岸吧,上岸吧,我们不在海里混啦,这里太危险啦。”叶流水慌得腿肚子直抖。
“恐怕也只有上岸了,想我丁丁在岛上这么多年,却窥不破一尊雕像,还有何面目去见……唉!”丁丁叹了一口气,沮丧地道:“等岛近了岸边你先上去,别再把你饶上,那样可罪过大啦。”
“什么你先上去我先上去,我们一同上岸。”叶流水心道:我可不能一个人上岸,要饭我都找不着门,多半饿死,还不如陪你喂鱼来得爽快。
“禁声,月亮爬上来啦。”丁丁提醒叶流水。
湖里水声哗哗。
“几个畜牲在湖里追逐嬉戏,每到月圆它们都要在湖里扑腾一翻,你听……”丁丁小声示意叶流水。
屁股底下的石头微微一震,耳中泼刺刺一声大响。
“这个畜牲有点迫不及待,妄想一头撞进月亮里去,跃出来……哎哟……不妙!这畜牲什么时候又学来一招。”
“怎么啦怎么啦?”叶流水看不见干着急,只能一迭声追问。
“扑通”水响。
屁股底下忽忽悠悠直颤——
“该死的畜牲用脑袋撞湖底!”丁丁大急。
“咦?”屁股下面这块大石头要跑,带得叶流水身子摇晃,慌得连忙伸手急捞——
丁丁手臂疾伸,在叶流水肘下一端——
总算没把叶流水晃趴下。
丁丁恨声道:“岛底巨龟听到声响,又来呼应。”
“泼刺刺。”又一条大鱼跃离水面。
叶流水耳畔“哧”地掠过一股劲风,远处“扑”一声轻响。
“先给它个小小教训,看你还敢猖狂。”原来是丁丁以手掷石,打了那条窜出水面的大鱼一记。
这回地皮没颤,估计是大鱼吃痛,不敢再撞湖底,再不就是丁丁此一石击得鱼身一扁横卧湖中。
“快,丁丁姐,别等啦,一个上头砸,一个下边拱,一会非把岛底捣漏不可。”
“不急,你别动,我先把矰尾绳拴住。”
叶流水只有耐心等待……
“等会皓月当空,大鱼会有片刻的安宁,那时再出手不迟。”丁丁一手扶在叶流水肩头,用以安慰他过于激动的颤抖。
叶流水但觉脊背生津,心中狂跳。奇怪的是这感觉并非害怕,心慌慌地,还有点什么呢……?
耳畔嘘嘘轻喘,款款清香中几根长长发丝拂在脸上,酥酥痒痒,扰得叶流水心神一荡,有些心猿意马。丁丁姐丑是丑得惊人,可也香得令人迷醉,不知……
“好!”丁丁在叶流水肩头那手微一用力。
叶流水连忙强摄心神,支楞起两耳,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