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样子,心里不由着恼。心想:你是给我看病啊?还是在夸害我的恶人很棒啊?心中虽然怒急,脸上可越发挂着笑意。一面似笑非笑地暗骂老郎中,一面目光追随着木头郎中不停踱步的身影。
老郎中又踱了一个来回。偶一回首,见小妮子笑颜如花地看着自己。面上陡然飞红,这种感觉老郎中已经久违了三十来年,今天突然拿来一用,似乎犹胜当年。
奚落花笑嘻嘻地道:“师爷呀,害我的那个大恶人若被我碰到了,我是杀他呢?还是求他教我这门功夫,好给师爷展示呢?
老郎中一呆,心想:这孩子很好嘛,这种时刻还不忘孝敬我。
不料奚落花突然面色一整,自语道:“不可,不可。”
老郎中忙问:“什么不可?”
奚落花道:“啊,是这样,我怕那个大恶人恶念一起,再给师爷种上几只什么马、什么蝎、什么蜂,到那时天下谁给您来解毒哇?”
“这孩子想地真周道。”老郎中挺高兴。刚要把高兴表示出来,见奚落花还是那副笑嘻嘻模样看着自己。心里忽然一动,这娃娃别不是在诅咒我吧?
“刚才您说其中最厉害的是什么蜂,难不成这包包还有别的不成?唉,有就有吧,师爷能看出来有什么蜂就很不容易啦。”奚落花状似自言自语道。
其实奚落花更关心自己。刚才只不过气木头郎中稍有事不关己兴灾乐祸之嫌。想要接着问,又不好意思张嘴。因为可恶师爷显然听出来自己后面那句咒语。只好转施激将法。
木头郎中果然上当,他可万没想到十六七岁的奚落花城府心机如此地深沉。
木头郎中这回聚齐精神,怕再被小妮子用透人肺腑的目光看个没完没了。缓缓言道:“这个肿物里还有一个引子,就是引发毒散攻心的东西,这个引子非是别物,乃是守宫。守宫学名壁虎,又名蝎虎。本是历代名门淑女用来展示身体贞洁与否的证物。壁虎血植入肩膀,情到自然随血液散去消无,然则永远不会消失。所以说现在的你切切不可用情,情来此血便要溶入到你的身体,蜂毒更会紧随其后,那时便回天乏术啦。但是……但是……”木头郎中皱着眉头,琢磨用什么词说恰当,想了半晌,一时又找不出恰当的言词表达。
奚落花见老头对自己挺用心,不敢打扰,大气也不出一口。先前吹牛归吹牛,谁想死啊,刚刚才活出个滋味来。
老郎中接着道:“这个肿物很邪门,你若一点不生情,此物不会溶汇聚集。这就是医道中所言的须待瓜熟蒂落,就象,就象、象疥子一样。不出头就生拔硬割必然留有后患。但你只要微微动情就行,千万别,别、别动真格的。一定要做到少摸或者干脆不碰男人才行。
奚落花听老郎中比大便干燥还让人难以忍受的罗嗦完毕,心里对自己的病情才恍忽有了一点眉目。
去这东西还得动情,还不能动真情。
奚落花虽小,不解风情,但对老郎中吭哧半晌的言语,只一句便做出归纳总结。这种事年纪到了自然会,无须认师父。没听说洞房花烛时候还有找人给自己做示范演练的,练完说:看明白没,没看明白再练一回。傻呀!
世上很多事情都这样,过程结果不言自明,但其中的奥妙不亲身体验决难领会。
老郎中当初若没有玲珑师太那么一吓,也早就会了。就因为那么一吓,吓得一辈子也不敢想这码事,一想这事就冷水浇头,一浇,头就蔫了。
自古郎中不悟此道者,想必只此木头一根,彼木头还找藤来缠呢。
“我看啊,”老郎中又道:“你斜肩点脚跟它有直接关系。就连你的面容微显灰暗,略有雀斑,可能也是拜它所赐。”
奚落花越听越骇,原本只以为是一个平常的肿块,不以为意。今天听木头郎中一说,不免汗由背生,心也突突突跳得急了。这么大的一个麻烦,天天在背上撂着?何其倒霉、多可怕啊!从前不知道也就罢了,如今晓得,教我往后每天每夜怎么过啊?怕是用煎熬二字最恰当啦。
“可惜我那个好徒弟,一不留神被他逃走了,不然区区小恙何足道哉。”老郎中叹着气自言自语。
奚落花听着可笑,什么好徒弟呀?这么目光短浅,放着如此盛名的师父不跟,却用逃跑来弃学业,想必定是顽劣到家。
木头郎中见奚落花面露狐疑之色,便一五一十讲了爱徒叶子的遭遇。
“那天有三个被官府通缉的要犯,其中一个受了重伤,偏巧要在我这里诊治,可能我徒弟叶子看出不对劲,施计把老二给弄成了残废,他们发现之后在我这里大呼小叫,将我这里给砸个唏哩哗啦,要我交出害他二弟之人。偏赶上官兵巡街,听到响动冲了进来,大费一翻手脚将那三个恶人尽数拿下,而后官府要重赏叶子。可惜得很,叶子可能怕得厉害,把我派去的弟子撞成重伤,拼命逃跑了。平白浪费官府的赏金。我心中不忍,找县令请求延期褒奖,并全城下发榜文四城门张贴,但直到现在,我的爱徒还是踪影皆无。估计这孩子怕得要命,这辈子再也不敢回到费城。可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