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贼忙道“兄弟呀,你又不是不知道,哥从来就没骑过马,要它作甚。再说你嫂子如同夜叉附虎,妒得锵镪有力,有事没事我都天天附首贴耳,这要带个女人回去,命十成十保不住哇。”
小贼一听,气鼓鼓地翻小肠,“劫道的主意是我出的呀,第一票的红利理应由我分配才对。”
大贼欲用亲情打动小贼,苦口婆心地道:“兄弟,我可是哥呀。”言下之意,弟弟理应让着哥哥才是。
贼弟心里这个悔,早知如此,来之前就应该摇号分出谁是首领谁是喽罗,到这时候再争,教人家瘦羊都笑话。
奚落花插言出主意,“例来胜者为王,你们兄弟俩比划一下,胜出者做主就是。”
大贼小贼贼眉贼眼瞅奚落花,心中均想:别是我二人相争,反教你讨了便宜。
奚落花喃喃道:“其实这颗珍珠跟我没有太大分别,珍珠值半两黄金,本是我情郎给的定情信物,想来我也稳值半两黄金的。”
大贼小贼又是同样想法,你这跟残废没有区别的姑娘值狗屁半两黄金,想必珍珠是值的。四个眼珠贪婪地凝视珍珠,感觉越看珍珠越值半两黄金。
小贼忽然开口道:“也罢,就稍微比划两下又有何妨。”微微一顿接着又道:“大哥,小弟会让着你的,咱们点到为止。”
大贼比较憨厚,一时半会也想不出解决问题的好办法,就说:“那只有如此啦。”
大贼虽然胆量小,但窝里反打弟弟是毫不含糊的,因为此弟弟经常淘气,伸手就打已是家常便饭。
小贼心中暗暗发狠,哥哥欺负我已有十余年之久,本来都是一个娘肚子里爬出来的,就因为你速度快,比我早爬出来一年,不过才一年,为什么要管教我十几年之久。你管我一年也就罢了,我们已然扯平,却为何这一年的差别要用我一生的时间去换?不如趁此机会将哥哥打得心服口服,以后再管教我也有个分寸,或者斩草除根?回头对嫂嫂扯个谎,本来拦路抢劫就是高危险的营生,出些差池也属稀松平常。
大贼虽然也是贼,心肠却不太狠,开口道:“咱俩就动几下拳脚,无需动用兵器。”
小贼心里不情愿,又不便明说,只好怏怏放下手中的钢刀。
二人站定,各摆门户,小贼突然对奚落花道:“你可不能趁乱逃跑,要是……”
大贼也很不放心,转过头也打算说几句狠话,威胁威胁奚落花。
小贼要的就是这个时机,一记通天拳早砸在大贼的面门。大贼登时鼻口鲜血长流,牙也跟着掉了两颗,愤愤然喊叫起来,已不成句,“唔哇——唔哇。”可能是骂小贼藏奸,苦于舌头无遮无挡,一时很不习惯,说出来的话只有自己明白,但连自己耳朵也听不清楚到底说的是什么,奚落花和小贼就更加听不懂了。
小贼心中雪亮,得了便宜占尽上风,更不搭话,下面风扫落叶,追加一记扫堂腿。
大贼鼻子酸痛,但再痛也没有心痛,心痛弟弟出手狠毒。泪水稀释鲜血,红艳艳铺了一脸,对下面来的扫堂腿毫无防备,于是又被扫个结结实实,“噗嗵”摔个七荤八素。
奚落花马上看得分明,见这么快就分出了高下,有些意犹未尽,歪起脑袋拄腮锁眉思量计策。
小贼见哥哥在地上滚来滚去,哇哇直叫,心中多少有些不忍,必竟手足情深,追踢到半路的那脚,忙不迭收了回去。
小贼停住手脚,回头看定奚落花。意思是:我是胜者,珍珠可以给我了。
奚落花一手托着珍珠,另一只手伸到怀里又一阵摸索,忽然呀地一声大叫,道:“你看你看,原来我这里还有一颗,这一颗应该是婆婆给我的见面礼,我怎么把它给忘了,这下好啦,你二人一人一颗,可千万别再打架了。”
大贼受的本是轻伤,坐在地上正一把一把抹着鼻血,听了这话心里一动,感觉小姑娘言语平缓安祥,毫不惊慌,虽然处处为我们着想,又似乎有所倚仗。当下不敢犹豫,忙喝止目露贪婪,伸手欲接珍珠的弟弟,可是牙齿门户大开,露风严重,急冲冲窜出喉咙的这句话到了唇边,还没等把音发得完全,在舌头尖儿打了一个滚,忽地从没牙的空裆窜了出去。
小贼财迷心窍,手伸得老长,眼看珍珠就要到手,忽听身后一声呼啸,登时吓了一跳,以为哥哥要反败为胜,急忙霍地一个转身面对大贼。心思电转:两颗珍珠,一颗铁定是我的啦,另一颗如果给了哥哥,先前比斗还有什么意义,早知一人一颗又打个什么劲儿,现如今比也比了,剩下那颗不如再比一场,哥哥喊我无非想说珍珠有他一颗,趁你说不利落,我何不当成会错其意,等再把你打倒,有你的也变成了没你的。
小贼第一次偷袭成功,就梦想第二次成功,堆着笑脸往哥哥身边迎。哥哥再笨也不会第二次上当,冲上前一把抱住弟弟。
小贼做贼心虚,打哥哥更是心虚,心里从来就没实在过,早暗暗给哥哥留着好几手。
贼哥庆幸大局已定。不料贼弟脖子一梗脑袋一扬,脑门结结实实地磕在哥哥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