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它都知道,不愧是鬼。
冬阿大心中一痛,目光回落,忽然发现此鬼皂色裤腿上挂有一物,此物白白亮亮,半尺左右,细看之下,却是一条白鱼。心中霍然一惊,这不还是我那乖徒弟吗,先前在混沌蛋里,奚落花就被什么东西咬过,原来是条鱼,这东西没理由跟鬼魂在一起啊。
冬阿大不识徒弟真假,却非常了解这条鱼,忙开口软语道:“花儿呀,你咬一下舌尖看看。”
奚落花扬着斧头,手臂举得酸麻,正为难砍在什么地方合适。必竟师徒一场,坏了大师父的肉身终究不好,忽听鬼魂这么一说,认为咬一下也不打紧,因为问的话里分明是冬阿大平时呼唤自己的口吻,亲切疼爱尽在其中。
舌尖锐痛,经腔入脑,头脑霍然清醒,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耳中愈来愈显凄利的呼喊也悄然遁去。
奚落花缓缓放下手中利斧。冬阿大看得分明,心情不由一缓,环顾一圈四周,对奚落花道:“这好象是传说中的奇阵,颠倒众生。入阵者神魂颠倒,所闻所见也全都颠倒,男人和女人的见闻皆然不同,以至于所想所做均背本意而行。你快坐下来,凝神静气,抚魂归窍,运功抵御。”
奚落花一听,急忙席地而坐,运功排除杂念。
盏茶工夫,奚落花徐徐睁开双眼,看见大师父正在用手抚摸那面长满青苔的石壁。石壁灰中带青,间或有点点细小水珠挂在上面;陡立如断崖,直入上方黑暗之处。见奚落花走上近前,也不知从哪弄来两团小小绒球,轻轻塞入徒弟的两只耳孔。耳朵加了两块耳塞,奚落花头脑一片清明,再无呻吟呼喝之声传进耳中。
冬阿大蹲下身子,扯下奚落花裤腿挂的那条白鱼。
白鱼一嘴的森森利牙,大嘴阔腮,嘴巴的大小和身体仿佛等同,大鳍小尾,白亮亮一身密鳞,齿尖锋利之处稍有弯曲,想是挂在了奚落花裤腿,自己摘不下来,只好身不由己一路跟随。此时两腮半张半合,显然未曾死透。
奚落花没见过丑陋成这个样子的鱼,一脸错愕看着大师父倒提其尾的怪鱼,不晓得自己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招惹了这个家伙。
冬阿大拎着鱼尾,胳膊伸得笔直,显然有点怕鱼咬到自己。好一通细细打量,嘴里不禁啧啧称奇,对一脸迷茫的徒弟道:“这是一尾罕见的湣鱼。此鱼生平因为见不到一丝阳光,才长成这般模样,以为自己只要长了一张贪吃的大嘴,就能通吃任何东西,偏偏上天注定它一辈子在忍饥挨饿中渡过。你别看它身材瘦小,它能吞得下和它一般大的生物,无论柔软还是坚硬,易不易消化,饿急了它什么都吃,同类更是不在话下。这鱼最奇异之处在于,消化不了的东西能从嘴里再呕吐出来,此鱼在野史杂著之中有详细记载。传说西汉皇宫后院里曾经发现过一回,地点是后宫水牢之中。他们那个水牢哇,估计和这里差不多,幽深又黑。里头用来关押宫中犯了错的嫔妃,不过那时候西汉后宫虽然不太平静,但一个嫔妃也没关进水牢里。估计当时后宫的嫔妃犯的不是小错就是大错,小错骂两句就完了,犯大错的直接就杀了。于是水牢形同虚设。其实我猜呀,肯定修完水牢之后都给忘了,不记着用。等无意之中发现了这个东西,大家都很奇怪,认为在真龙天子的后院发现此物,定非凡品。许是真龙七岔八岔九九八十一杆子拔拉着的亲戚也说不定,没准是有什么讯息要当面来跟真龙天子讲。就都象供老祖宗一样,把这鱼供奉到天子的龙书案上。太监宫女也不知道人家亲戚怎么论,放在龙书案上之后,就都垂首在旁边听声儿。皇上正看奏折,斜眼一瞅,还以为是哪个嫔妃拍自己龙屁,起大早给自己炖的什么鱼汤,捧起来就喝。宫女听“唏溜”一声,登时就吓昏过去。太监胆子挺大,但也不敢抬头,更不敢言声,要不说阉人素有急智呢,太监夹紧屁股连忙放了一个响屁。皇上闻听屁响,一口也喝不下去了,气得“咣啷”一声就把鱼汤连碗扔御案前的台阶上了。朝臣吓得“扑通扑通”连忙跪倒,只有这条湣鱼吧唧吧唧在地上游旱泳。皇上眼神不大好,可耳朵挺灵,以为有大臣跪在地上不规矩,偷偷舔自己泼的汤喝,更生气了,刚要大发雷霆,有一个皇上没登基之前就很要好的铁哥们识得此物,说皇上您怎么把护体龙丹给吐出来了。皇上虽然不知咋回事,但这个哥们对自己很忠心,他说话不能不听,就问:“老霍啊,鹅那龙丹掉哪儿了?”老霍就把鱼摁在地上用脚踩住嘴,抠下一块肉来,给皇上吃了。皇上吃完一吧嗒嘴,忽然觉着两眼明亮,能看出老远,连朝臣最后排那个欺君眼瞎的大臣不戴朝帽光着脑壳剔牙都能看清。皇上非常高兴,所有在场的都有赏,连昏过去的宫女,皇上都赏了她一脚,放屁的太监更不在话下,皇上说:你挺有功啊,但你爱放屁的习惯很不好,留鹅身边不行,太味儿。小司啊,你去给鹅写史吧,你表达的方式太多种多样了,写史那边就缺你这样的人才,都跟我提好几次了,但是有一条啊,先秦那个始皇帝,我对他很不顺眼,他不就灭了几国么,统一个货币么,牛什么牛,你把他写残暴点,最好给他整出俩爹来,下去准备吧。”
看徒弟听得眉开眼笑,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