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大又返回池子近前,对池中花儿道:“小姑娘,你是怎么进这山谷之中的,能不能告诉伯伯?”
花儿生死尚且不惧,还管什么能不能,冲冲然道:“告诉你又有何妨。”
一五一十详细诉了一回。
冬阿大边听边点头,等花儿说完,撺掇道:“孩子,即然你叫了我四妹做妈妈,为何不再叫上一声,或许她真的是你妈妈呢?”
花儿将信将疑。心想:刚才明明叫过了,这大美人不答应,再叫又有什么劲。可是又越看奚小妹越顺眼,如果真有这样的妈妈,每天叫上一千声一万声也不会觉得烦,哪怕和妈妈在一起过上一天,今生便没有遗憾了。一想到这儿,眼中泪水又涌了上来,颤抖着双唇情不自禁又叫了一声妈。叫完心里很是没有底,恨自己不争气,慢慢将头低垂,目光却勾住奚小妹面庞恋恋不舍移开,头越垂越低,下颌快要抵触到嶙峋锁骨,两眼终于看不见面前的奚小妹,双眸微合,大滴的两颗泪珠映月坠落,珍珠丝链一般滴到花儿醉池水当中。
奚小妹见小姑娘凄凄惨惨可怜无助,顿时觉得心碎欲绝。可能前生这小姑娘真的是自己的女儿吧?不然怎么会有恍如隔世重逢一般的感觉呢,此刻不消说糟蹋一池花儿醉了,就是要奚小妹用生命去争去抢,也执意要把这小姑娘搂抱在怀里柔声安慰,细诉别来相思之苦;分明前世的亲生,天可怜见,这辈子重继亲情,两世轮回再做母女……
“乖宝贝!”奚小妹响亮地应了一声,“娘地好闺女儿。”
奚小妹江湖儿女,心胸磊落惯了,敢想敢做,毫无忌讳,这两声应承的毫不做作,无一丝牵强。
猛抬头,花儿一脸的诧异,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试探着又叫一声……
奚上妹早伸出双手分执花儿两胁,一用力抱出池子,双臂一环将花儿搂个结结实实,也不管这女儿身上**脏兮兮,垂下头来一边腮上亲了一口,啧啧有声。
看得丁老三忌妒心起,羡慕死了花儿那两个腮帮子。
花儿也回抱奚小妹的纤纤细腰,半晌哽咽无语,稍倾突然哇哇大哭起来,又跳又叫又拱又蹭,小毛驴撒欢相似。搞得奚小妹摇摇晃晃站立不稳,自前胸至足下,滴淌淋漓湿个透彻。
原来刚才冬阿大将奚小妹叫至一旁,说的便是这个花儿,留下来只能和奚小妹在一起,若不然趁天黑未明赶紧送出谷外,这时夜已不长,再拖沓梦可要多了,天都快亮了。奚小妹不置可否轻轻点头,打算回来看看情形再说,不料想这一看登时瞧对了心思。其实还是奚小妹心软如水,见不得可怜,一颗心尽是似水柔情,况且这小姑娘也真是伶俐可爱,白白捡个女儿,心里也非常欢喜。
冬阿大趁奚小妹不注意,悄悄给丁老三使个眼色,用嘴向谷外呶了呶。丁老三会意,知道是要自己天亮后到外面打探一下这小姑娘的出处,必竟还在逃难之际,一丝一毫也大意不得。
奚小妹搂着花儿一边儿嘁嘁嚓嚓唠得有滋有味,想必是打算把黑夜当做白天过了。哥儿三个可没这份闲情,就要打道回茅草房。
奚小妹急忙喊住了三位,“三位哥哥,那边不是还有一位么?那位你们商量商量一并处理才好啊!”
丁老三心中明镜一样,一门心思想要路十三自生自灭,因为这个对手太可怕了,无论哪般都对自己不利,唯死解忧。
二丑心里也记着这回事,但不好明说,隐隐觉着丁老三做得有些过份。此时闻听四妹提及,忽然想起来一样,道:“对呀,路十三还在那边趴着呢。”
冬阿大忙道:“什么什么?还有一个?这个是从哪里蹦出来的?”
二丑据实回答,“石头里。”
冬阿大惊喜交加,大叫道:“上天助我,如此灭瘟元兴大汉指日可待矣。”
众人一听,俱是心里迷糊,均想:那小子软得像条虫子,还能灭谁呀?大汗出了一身倒是很有可能。
等冬阿大一见路十三就彻底泄气了,一个劲埋怨,“怎么还没等孕肓成熟就从石头里往出蹦啊?你这性子也太急了?”
丁老三皱着眉头告诉大哥路十三来这里的真实目地,又添油加醋地讲了此子的阴暗行径。
冬阿大沉呤良久,心想:这事儿事关三弟和四妹,我若一言不发说不过去;说吧,弄不平衡不是得罪这个便要惹着那个。
“三儿啊,你看啊,哥哥给你分晰分晰,无论是杀了路十三还是让其自生自灭,首先四妹那关就过不去,四妹心肠虽软,可也是个贞洁烈女的性儿,弄不好……这辈子……嘿嘿……”言下之意,你自己掂掂量量吧。
冬阿大察言观色,见丁老三板着张脸不置可否,知他没有注意,接着又道:“你要留着他呢?留着他?嗯,留……着他……”冬阿大苦思对策,忽然道:“不如这样,最好是咱们将他医好,然后再给他些许好处,到时他翻然悔悟,只道天下间唯你才是哥们。有道是君子不夺人所爱,何况哥们儿。唉!其实我也没什么好办法,你拿主意吧。”冬阿大一记回传,烫手山芋又抛还给丁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