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伯伯转身进屋,取了一本装订精美的画册出来翻给我看。画册的名字叫做《三星堆出土文物图考》,而这本书我似乎在父亲的书房里见过,不过我向来对我父母的工作兴趣不大,所以从来没有翻看过。
陈伯伯将画册翻开,里面皆是一些照片配上简单的文字,就我这个外行人看来,感觉就是一本简单的相册而已。陈伯伯并没有像某些老学究,一旦遇到自己领域的问题就会不厌其烦的夸夸其谈,老爷子是个直奔主题的人,也不废话,直接将画册翻到了中间的某页指给我看。
陈伯伯指给我看的是一张几乎占据了画册一整页的照片,而照片里的内容,豁然是一个与我胸口纹身极其相似的树状物体。而这张照片要比我身上的纹身更加的清晰,清晰到可以看见那九条如同垂柳一般的分支上的纹路。
而让我觉得非常奇怪的有两点。
其一,我胸口的纹身显然还达不到照片的效果,所以很多细节无法看清楚,不过看到照片之后我才发现,我本以为纹身上那是扭曲的叶子的部分,在照片上看来竟然是一只只长相非常古怪的鸟。
其二,照片上的树的底部还有个非常明显的底座,而这个底座并不是我纹身上的鼎形。而且按照照片上的比例对比我身上的纹身可以看出,这两株树状物应该是成比例缩放的,换句话说,我身上的纹身很可能就是参照这照片里的东西纹上去的。
照片的下方还有一行简单的文字介绍:青铜神树,三星堆二号祭祀坑出土,树干高384厘米,通高396厘米,由树座和树干两部分组成。除此之外,就是对于其外形的一个详细描述云云,这里不多细表。
我愣愣的看了半晌,脑子有点糊涂。
“伯伯,叻个东西,啥子情况哦?”我看着陈伯伯那一脸和蔼的笑容,脑子里有些短路了。什么意思,我被人捅了一刀,然后身上就多了个纹身,而这个纹身还是个从土里面挖出来的文物。
难不成,三星堆的那个真家伙被人偷了,然后我这是被人栽赃陷害?
这样的想象虽然有点不合实际,不过万一事情要真的是这样,那我可就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这时,陈伯伯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然后说道:“小凌,你伯伯说实话,是不是参与了什么民间组织活动?”
“民间活动?”
“嗯,比方说,******一类的?”
“哎哟,我的伯伯耶,你不要乱说哟。你是看到我长大的,我是个啥子人你还不晓得吗。我咋个可能去练******嘛!”
“那你跟伯伯说实话,你这个纹身是如何来的?”陈伯伯一本正经的看着我,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俨然不像方才的慈眉善目。
我这才想起,从我给陈伯伯发送纹身的照片到现在,还一直都没有跟他说过这个东西的来历。我犹豫了一下,便将两天前的那个晚上被人捅刀子的经历简单的说了一边。由于事发突然,到现在有些东西其实我也记不太清楚了,比方说和那个叫雨的人究竟聊了些什么之类的,当然了,这个并不是重点。
说完之后,陈伯伯有些不可思议的看了看一直坐在对面的那个尹姓的中年男子。男子也是一脸严肃的看着我,不过他的眼神显然要比陈伯伯更加复杂,复杂到我都无法确定他是在看着我的还是说在思考问题而入了定。
半晌之后,那尹姓的中年男子才对着陈伯伯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陈伯伯长长的叹了口气,然后指着那画册上的青铜神树对我说道:“小凌,这个东西的来历非常的不简单,根据出土时三星堆考古队方面的测定,这是一株铸造于三千多年以前,商代晚期的青铜器。”
我点了点头,心里却在嘀咕告诉我这个其实意义不大,我只是想知道这玩意究竟是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身上。
陈伯伯继续说道:“这株青铜神树的发掘地点是三星堆遗址的二号祭祀坑,现在学术界普遍认为这是当时的一个祭祀用具。所以我刚才才问你,是不是参加了什么民间的组织。”
“莫忙,陈伯伯。祭祀用具?莫不是我遭啥子邪教的盯上了?”我吃了一惊,一时间感觉事情似乎变得更加的诡异了。
陈伯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继续说道:“古时候的祭祀,多是对先祖的祭拜以及对神灵的祈求,主要是为了寻求一个心理上的寄托罢了,到不至于导人行恶。不过,也不排除经过千年的演变,三星堆文明的遗民中出现了一支异端,他们所崇拜的信仰发生的根本的变化。”
陈伯伯的话说的很是高深,不过我还是听出来的,他相当于间接的告诉了我,这个所谓的邪教可能还是存在的。我靠,这下事情可有点大发了。
这时,就听到对面那个一直都莫不着声的尹姓男子咳嗽了一下,然后又冲陈伯伯摇了摇头。陈伯伯微微一愣,显然是不太明白男子的意思,不过男子也不说话,只是摇头,搞得神秘兮兮的。
数秒钟之后,陈伯伯朝尹姓男子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然后有对我说道:“小凌,伯伯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