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清背着小飞虎飞回迎宾楼，是想要找楼里的侍者打听白羽都的医生。小飞虎毕竟是被她的护体术所伤，何况还是丹原决的萌宠呢。
却说丹原决那一边，他和凌非谈论了神医白术的事，只是天还没亮，他们还未动身。
凌非酒量很好，酒品也不赖，他观察丹原决对喝酒谈不上热爱，也不勉强。两人都有了些倦意，却还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酒意袭来，毒性加重，丹原决更提不上劲，他有感而发：“在这个地方行走，还是要处处小心啊，不然死了也不知道怎么死的。”
凌非知道丹原决指的是被人陷害被抓进苦役工场，他说：“这个国家是很虚伪，而且这里的人，越是表现文雅谦恭，内心越有可能阴毒冷酷，我对它已经是绝望透顶。不过，你也许只看到了它卑劣的一面，其实它还有一面，是进步的——它尊重规则，尊重真理和以及创造正义规则或探索真理的人。不管这个国家卑劣的一面放大到什么程度，只凭这一点，它大概就能在历史上不朽了，尽管我还是很看不上它。”
丹原决一想，好像不无道理，他不就是按规矩办事的活生生“范例”吗。不过这凌非今天的话好像特别的多。与之前跟白念心他们遇到时判若两人。
不管合适与否，丹原决没头没脑地问：“你今晚特别愿意说话？”
“我愿意跟这个国家以外的能人谈谈这个国家。”
“我对白羽国没有什么了解。”
“我就跟你谈谈这个国家。白羽国人原是生在昆仑虚的仙族，为了振兴人间，离开仙界在此建国。保持仙族血统的白羽族人全部集中在白羽都，白羽都的人口占白羽国总人口的一半以上。所以，我们说白羽国的时候，我们通常指的就是白羽都。”
原是仙族……丹原决颇感惊讶，马上又对凌非的说辞不以为然：如果不是在昆仑虚混不下去了，你们跑到落后的人间来？此外，那个奚伯吉和白羽都的关系是毋庸置疑的，只是他“没有”翅膀，其中必有蹊跷。
丹原决吃了不少亏，就算他是再笨的人，也学聪明了，心里怎么想的，嘴上可不能就这么说。毕竟，聪明与笨只有一线之隔。
“竟然是仙族，好厉害。怪不得我听人说白羽都是人间圣都呢。”丹原决作此应答，全是废话。
凌非自嘲道：“什么人间圣都。再圣，也就是人间的伪圣都，又不是仙界的中庭，又没有中庭里的凌霄殿。话说我至今还没去过仙界，但仅凭想象，我也能料定仙界也不是什么极乐完美的世界。你应该猜到了，白羽都与仙界一直保持有密切的来往。所谓上行下效，当今的白羽都怎么样，仙界就很有可能是此模样。如此模样的仙界，又有什么好向往的。”
“什么模样？”
“拿白羽都来说吧。白羽都制度完备，等级分明，将国境内人分成三个等级。一等为贵族和对白羽国有特殊贡献的人；二等为平民和外来的贵族及有才能的外来人；三等为犯了罪的平民和无特殊才能的外来人。”
凌非不知道丹原决有过仙界渊源，说的是其肺腑之言，却是让丹原决颇有感触。当今的仙界，不就是这般模样吗，要么看出身，要么拼强力，美德与善良还无可生长的土壤。
凌非意识到漏了什么，又说：“对了，白羽都外的那些国民，都是被遗忘的，也许比第三等还不如，因为，至少，在白羽都内，这三类人是可以互相转化的。”
“怎么转化？”
“关于怎么转化嘛，这个有一种已经固定的下来的渠道，那就是借由在各种定期举办的专业比赛中胜出，然后成为某个领域的权威导师，著书立说，这样就可以向上流动，直至升至第一等级。”
丹原决注意到凌非对此的热情，提问：“你似乎比较认可这个方式。”
凌非点头：“是啊。这也是我参与管理白羽都时，很难得制定出的好制度吧。”
丹原决想到了什么，问：“如果升到了第一等级，是不是可以有离开这里的机会？”
凌非对丹原决一点就通的聪明劲很是赞许，他点了点头：“那是。毕竟他们要的是你的贡献。你只要把贡献留下来就是，比如说传授法术，又或者是制造器械。反正你本人不重要。”
“原来如此。”丹原决若有所思。只要有途径，那么他离开白羽国的愿望就有了一些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