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慢慢变小了，视野清楚了许多。凌非和丹原决两人驾着马车，以较快的速度往白羽都去。
丹原决距离上一次驾驭载日车已经过去很长一段时间了。偶尔这么短暂地驾一次车，还是很过瘾。
丹原决支配着缰绳，凌非干脆连做样子都不做了，他观察着身边这个外族少年娴熟地控制两匹马，快速而平稳，流畅而连贯。
“你驾车技术相当不错啊。”凌非赞许道。
丹原决一笑，说：“我可是专业的。”
“是嘛，不知道袁兄弟是向哪位高人学的驾车技术？”
“我师父指点的。不过师父不那么经常收弟子的。”
“看来是位高人啊。”
丹原决笑而不语。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邀你一起去喝酒吗？”凌非转头问丹原决。
“那么你为什么要邀请我。”
“因为你说你从羽之泰宁工场出来。我很有兴趣听听你的故事。”
“这个工场很特别吗？”
“嗯。是白羽都最著名的鬼门关，也叫万人冢，因为大多被关在羽之泰宁工场的，都会最终死在里面，永远出不来。那里也安排了最多的守卫，管理者也是高手云集。你会被带到那个地方，也够倒霉的。但是你又出来了，这个经历就很奇特。按照寻常经验，你这么快就能出来，要么就是修为超乎常人，要么就是与那里的管理者或者草根领袖交情匪浅，不知道是哪一种？”
鬼门关。如果他在羽之泰宁工场死了，是不是灵魂又能回到破惹教道场？之前能死而复生，好像是因为魂魄被那个沛提勾错了，而且是在冥界管辖范围之外的破惹教管辖范围，如果死在这里，大概是没法再活过来了吧？除非打穿了冥界才有机会吧……丹原决严肃地考量起当前的处境。
凌非见丹原决不说话，先切换了个话题，说：“也是。待会喝酒，有的是时间听你讲故事。话说回来，我收过你的报酬，而至今还没帮你安顿好，是我做得不好，我向你道歉。”
“是这样。”丹原决对于自己的处境愈发往弱势的方向判断，如此就不能轻易断掉和凌非的联系，也就不能随便得罪凌非。而且丹原决知道凌非身份显贵，与他同路，去找神医的话肯定会容易得多。
“是的。说起来你可能不会相信，前天我上完课出来没见到你，猜想你可能被什么事耽搁了，过一天会出现。你昨天也还是没出现。我本打算去托人问问情况的，如果你被弄到那个苦役工场、悲惨集中营就不好了嘛——没想到你真的被弄到那去了。不巧的是，因为刚才那个女人的事给耽搁了。”
“就是你说的代人落红的事？”
“不错。就是这事。吃力不讨好，指的就是这种事了。你懂什么叫代人落红吗？”
“不懂。”
“看你的样子确实像是未经人事的孩子，我就给你讲讲。简单地说，就是我替那个新郎为开垦这个新娘。她落了红，才能回家和她丈夫真正结合，她这桩婚姻才算真正结成了。我呢，就当是讨个红包钱吧，也是为了弥补那天破坏了他们的婚礼场面。”
丹原决下巴几乎都要掉下来了。男女之事，他也是懂的，只不过新娘要让新郎以外的人先“洞房”，却是闻所未闻。既然要和其他男人结合，为什么还要结这个婚？那个新郎的心也太大了吧？
丹原决表示不能理解。凌非料到丹原决理解不了，发挥出平常讲课时的耐心为他解释：“这是羽民族自古以来的规矩。在羽民族看来，男人是圣洁而完美的，男人的翅膀关乎面子和地位，尤其在普通人中，翅膀够不够大和厚实，羽毛够不够顺滑洁白，直接影响到人们对你的看法。女人比起男人来，则要不完美。她们的翅膀大多要小而柔弱，长得不好看。而且，女人与生俱来带着不确定性和危险性。她们每个月会出血，在流血的日子里，她们要独自呆着，尤其不能触碰男人。你可能觉得滑稽，但这就是羽民族的传统。”
“这还真是古怪的风俗。”
凌非认可丹原决的看法：“是的。古怪的风俗传统会在一些事前上升华成极度的荒谬与不可理喻。这一传统在男女结婚这件事上就得到了戏剧化的集中和演绎。因为害怕女人初经人事时流出的血碰到新郎的身体而对新郎及夫家带来厄运，新娘通常会被安排在城外某条路边的落红草寮内，夫家安排人在路上丢一块红布，红布被哪个陌生男人捡起来，他就会被带到草寮内与新娘交*合。待完成交合后，陌生男人拿着作为答谢的红包离开，新娘也就解除了危险的属性。之后，新娘会被夫家请来的巫师施行净化巫术。净化后，新娘才能正式入住夫家，承担起妻子的角色，也真正能开始进行夫妻生活，养育后代。”
“这么做，不是有可能使女人怀上那个第一次和她交*合的男人的孩子吗？”
“哦，这是一点。从理论上说是不会的，因为巫师会给新娘连服三幅净化药，这种药是会避免新娘在近期怀孕的。当然，实际中还是存在替陌生人怀孕的可能的。如果生下别人的孩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