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非说安顿丹原决的话,丹原决还记得。于是,丹原决选择了热情寻求帮助的对话模式:“凌先生,我可算是找着你了。不过,我原本却是迷路了才到这里来的。”
“你是从什么地方过来,竟然会迷路在这里。”
“从一个叫‘羽之泰宁’工场。”
“那个地方……”凌非嘟囔一句,吩咐丹原决说,“你就在这等我一下。”
女人听得分明,她惊讶于陌生少年会从那个工场出来。不过,她没有兴趣去了解这个陌生人的事。听凌非说扶她上马车,她笑笑往前走。
凌非把女人扶上马车,直把她送入车厢内,不让她淋到一滴雨。他在她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口,当做告别。之后,仍旧客套地问她:“真的不需要我把你送到你家丁那边?”
女人依依不舍地环住凌非的腰,把她的俏脸深深埋在他的腹部轻轻地蹭,低声说:“不用了。他们就等在一里不到的地方。很方便的。你送我过去,我反而要害臊呢。”
女人甜得发腻的声音没有打动凌非的铁石心肠,他平淡地说:“也好。”
女人仰起脸,期期道:“我们还会再见吗?”
凌非神秘一笑:“你说呢?”
女人也是一笑,她站起来,把鲜红的小嘴封上了凌非的嘴。
良久,两双嘴唇才分开来。
女人说:“那我走了。”
凌非点点头,轻轻摸了下女人的额头,走出了车厢。
凌非撑着伞,走到马前,念起了“幻物口诀”,伸出两根手指,在马的脑门上点住,再念“开示口诀”。这样能使马在短时内开启心智,马按照凌非的口诀,沿着来时路不疾不徐地启程了。
凌非优雅地朝马车背影挥着手,尽管根本没有人回头看他。
“够优雅了。凌公子。”
丹原决忍不住讽刺凌非。他对这两人的关系有些迷惑的不齿。对于这种事,直觉让他无法把两人往好的方向想。男人与已婚妇女勾搭,男人固然不好,女人估计也不是什么好货。然而,丹原决更看不惯凌非的敷衍态度。看不惯,只是因为看不惯而已。
“谢谢提醒。”
“你就放心让那女人独自上路?”
“你看过小溪里被一带而过的花朵吗?你认为流水会为它停下来吗?”
“花和水可没那么亲密。”
凌非冷哼一声:“逢场作戏罢了,还个人情。替人落红,还要谈起感情了?”
凌非走近丹原决,说:“你叫……袁却是吧,你说你从‘羽之泰宁’工场来,怎么回事?”
“前天你让我在羽高院外面等你,后来我迷路了,就被带去了那里。”
“不复杂嘛。我以为你会说‘说来话长’呢。不过你也真是有意思,因为迷路去了那个集中营,然后又因为迷路再次和我会合了。”凌非笑着调侃几句,去把挂着“凌府”小木牌的格栅门阖上,问他,“你喜欢骑马还是坐车?”
“我不会骑马。会驾车。”
“哦?你会驾车?你身上透着一股修道者的气息,你说你是虞都来的吧,我怎么没听说虞都修道者会驾车的?”
“个人兴趣罢了。”
“真是这样?”凌非盯了丹原决一会,大笑两声,“不打紧,不打紧。会驾车正好嘛,我们把这辆车赶回城里去。”
“你不用飞的?”
“袁兄弟大概认为我很喜欢飞?不错。我喜欢飞。有翅膀就飞。有翅膀当然要飞。有翅膀不飞,那我不就城里那帮家伙一样了?只是今天是雨天,我没那么自恋,但也怕麻烦,翅膀弄湿了弄脏了烘烘干也要很久的……”
凌非一手收起伞,抓住马车周围的一根栏杆,没有踩到踏脚木上,一个翻身,轻盈地落在马车上。他用伞简单扫去落在木板上的叶子和花,招呼丹原决:“好了。上车吧。”
“你也驾车?”
“嗯。”
“我衣服湿的。”
“哦。我也有点沾到雨了。没事,等进了城,到我府上,都把衣服换掉就是。”
“我们现在进城?”
“对。先去喝一杯。累死了。你有空吧?”
“有空。”丹原决心想,反正本就要去白羽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