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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平梦(1 / 2)

都说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话是这样说,理是这样理儿,问题是,咱就是把咱拾掇得再花枝招展,拾掇得比画上的美女更像美女,又有谁肯多看咱一眼呢?

每天,咱从粗糙的土布被面燥人皮肤的被窝里睁开眼,伸伸懒腰爬出来,也就随随便便洗把脸,简简单单地描好眉化好妆,吃过简易得不能再简易的豆腐粥儿,嚼过硬邦邦只有傻猪才最爱的豆渣饼子儿,剩下的工作,就简单到连一字都不用写,咱只需搬把椅子端端正正坐在豆腐作坊的橱窗前做会动的装饰品。

“豆腐啊,好看又好吃的豆腐谁买啊?”可惜,咱常常好久好久泥塑一样也不用动上一动,除了偶尔有所谓的潜在顾客朝咱的方向寻摸张望的时候,咱还没有等他们把脑壳扭转方向,趁这个机遇,咱会把咱的招牌口号有气无力地轻飘飘喊上一两嗓子,也算是对谁有个差交就行了。

可惜,那样时候,那些潜在的客人像是听到了咱的吆喝,又像是咱自作多情的臆想。人家匆匆往咱的方向简单张望了一下,十有**地就匆匆走过了,留给咱的只有客人走下时脚步荡漾的街灰继续在灰土土的土街上游荡好久——孤魂野鬼那样。

留下咱落寞地看街角谁家的没有多少生气的一只流浪狗儿这儿嗅嗅,那儿闻闻,到处寻找可以下肚果腹的吃物——一块霉变的荞麦饼子被谁奢侈地啃上三两口,就被恼怒地扔掉了,它在地上痛苦地打着滚儿,龇牙咧嘴地表示许多不满意出来。可惜,他的主人早高傲地踢踏着灰尘远去了,迎接它的只有狗儿呼哧呼哧长喘的大舌在试探地触摸它,一口就能将它吞下肚中的抚摸。

“汪汪汪……”流浪狗儿还没有将霉饼噙拿扎实,另一条身强体壮的大狗忽地就从斜刺里冲杀过来,在流浪狗儿的眼皮底下就将那块霉饼抢在口中,又在流浪狗不情愿的狂吠声中迅速跑掉了。一场血雨腥风的战争还没有怎么开始,就以流浪狗的几声外强中干的吠叫仓促熄灭了。

灰土土的街道又恢复了刚刚的了无生气,也不能说没有更多的生机吗。那边不是又走过来一只寻寻觅觅的芦花鸡,乱蓬蓬的羽毛,羸弱的双腿怎么说怎么都是这世界的残存失败者。一路寻寻觅觅地走来,这儿瞧瞧,那儿看看,就是面前明明摆着一坨臭不可闻的狗屎堆儿,也要拿纤细的爪子刨了又刨,好似一定要在恶狗的排泄物里找些有用的吃食出来。

从街道对过人家房顶上走过的阳光好像故意走得很慢,就为了把咱瘦弱的身影拉得长些,更长些。一会儿看去在原先那个位置待着没动,等了好久再次看去,那个慵懒的家伙似乎还在原地呼呼嗨嗨地踏步。咱不甘心,等咱看足看够了无聊的芦花鸡,咱还去看那个可恶的太阳究竟向前挪动了多久。

咱还是失望了,那个可恶的太阳挣扎了老久,也不过才从木窗的顶头一格轻飘飘移动在最末尾一格,仅此而已。你再盼它快些,快些,那个古老顽固的太阳可比人间那些个自以为是的领导顽固得多,不要说咱这个卑微的豆腐西施没有办法和它搭上关系,就是人间的所谓头儿,那个动辄要人脑袋的大王,也拿这冥顽不化的老太阳没有更多整治的办法吧。

咱还去看那只可怜的芦花鸡——可人家还丢下咱溜溜跑开了,大约对过扔掉的烂菜叶更能调动人家的激情罢了。人家这会儿正得意洋洋地两爪齐飞,立誓要将这堆绿色废物挑拣到最后一点儿有用的垃圾都不存在。

一头步履蹒跚的老牛拖着沉重的牛车吱吱呀呀地一路响着单调的吱呀歌走了过来。车上拉的什么,咋这么臭烘烘的,想要将这狭窄的土街彻底搞臭了才安心似的。偏偏想要考验谁的忠诚似的,一汪不大不深的坑洼儿忽地就横在了牛车的面前——咱在这儿吃喝拉撒了这么久,咋就没有注意到这个要命的坑洼呢。

牛车吱吱呀呀地哼叫着,哼叫着,不偏不倚恰恰就落在了那坑洼的中央,一下子就僵在了那里动弹不得。恼怒的车把式把皮鞭高高举了起来,伴着口里厉言厉色的吆喝谩骂:“驾驾驾,使劲啊!驾驾驾,破牛你倒是使劲啊!赶天黑咱回不到家,一根草儿都不让你吃!”雨点相似的皮鞭就在老牛骨头凸起的干巴身板上疯狂泻下,不亚于吹动了一阵鞭雨的海洋。

老牛双膝竭力前跪,膝盖和地面几乎可以亲密无间来形容了,有黏稠的近似人类黄鼻涕一样的东西,从老牛塌瘪瘪嘴唇上翻的嘴角断线的蜘蛛网似的不住往下滴落,更从硕大的鼻孔里接连不断地喷出些白色热腾腾的气泡,顷刻就化作一天汽雨洋洋飞走了。老牛拼命扯紧了肩头的牛梭,前腿下弯,后腰榻地,把个腰身都翘得好像一座雄伟的彩虹桥了,可是那个顽固的牛车如同被哪位稀罕开玩笑的大神使了定身法,就那么坚定地杵在那儿一动不动,连向前前进一小小步的勇气都没有。

“驾驾驾……”车把式更加凌厉尖锐地吆喝起来,口里的叫骂连老牛的祖宗八代都不得好好休息了,还诅咒发誓的不许老牛吃草睡觉回去送到砂锅上炖吧炖吧之类,怎奈陷入坑洼的牛车依旧那样顽固地纹丝不动。

“TMD!”车把式的国骂出口,也只得卸下作为高高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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