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同我们打招呼。
我这才看见,司徒活着时候威风八面,这故去的阵势也照样很是八面威风啊!那么宽的街道两侧,一夜之间全都搭起来样式一致,格调类同的白色帐篷,自街头一直搭到结尾,把个繁华的朝门大街整个整成白色的海洋了!来得早的那些同僚正在各个帐篷底下天南海北地神吹呢,也许这司徒的葬礼正是我们沟通交流的绝佳舞台吧,王宫那儿是议论公事的场地,大王在那儿雄狮一样坐着,谁敢说什么。家庭夜宴虽然交流方便,可都是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自家人,有什么好说的?
“噼噼啪啪噼噼啪啪……”这急而快的鞭炮突然在耳边炸响的时候,紧跟着就是叮叮咣咣的锣鼓家伙什儿,还极响那种,差点儿就震坏了我的耳膜那种响。
啊呀,我这才惊讶地看见,敢情司徒大人的葬礼真是非一般的风光啊。在那些重重叠叠的帐篷间隙,见缝插针地安置的都是吹吹打打的乐队——大约把王都周围百公里范围内会吹会拉会弹会唱会敲的都抓来了,似乎还嫌不足,直接就把大王的全部御用乐队也搬到这儿了吧。更在朝门大街的两侧,站满大王的羽林军,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难怪这些个眼里只有君王的家伙,连我谏议大夫的身份证都敢验看。牛屁啊!
“轰……轰……”怎么回事,大王的礼炮也拉来了吗?这声响威风的,嚯,每一声震耳欲聋的响动过处,连面前盖碗里的茶水都争抢着逃出茶碗的包围,溅得为我们几个贵人服务的那些美眉们,连桌面都永远擦不干净,那些迷人的肉包包的影子,更是一次次想要显露出迷人的丰彩,那些美眉们也顾不着整理收拾。
连声礼炮响过之后,得得得的马蹄声就近了。一排排一行行的高头大马啊,马上的骑手个个盔甲鲜明,长枪贲亮,都直挺挺地摆了45度角,斜刺刺指向蔚蓝的天空,连高度都相似,果真是大王的仪仗队。只是向来最是大红大红的,满是喜气的战袍全让位给白色的素袍了,一片沉重的肃穆,好像全国所有的生命都沉浸在悲痛中了。
紧随马队后面的,同样是身着素衣手拿家伙什吹吹打打的乐队了,鼓一排,锣一排,笙一排,唢呐一排,连敲木鱼的也是一排,难怪整个王都都给嚣嚷得连麻雀都不敢回窝了。
按道理,乐手后面,就是司徒的大孝子了,司徒当然的继承人的身影了,肩上扛着白色的大帱,哭成泪人相似:“我的爹呀!我可怜的爹啊!您怎么说走就走了呢?我那个小妈您才接来几天,洞房没您就走了!您不还有那么多没完的心事要办,家里的储物窑太小,孙子的工作还没有安置好,今年的租子还没有收,亲戚家借去的银子,利息还没有还齐……您怎么说走就走了呢?爹呀,我可怜的爹呀!您一路走好!小妈我给你照顾着,水灵灵的闺女我给你烧一大把,纸钱我给你烧两大车,爹啊,别舍不得花啊!如果没有了,您只需要给我托个小梦,我再多多给您烧啊!爹呀……”
后面的,自然就是司徒的楠木老屋了,官宦人家的老屋能有个十六人抬就称得上风光之极了。可人家司徒的老屋,愣是清清楚楚的六十四人抬——趴在地面上看去,密密匝匝地都是壮汉的腿肚子,哪里还有老屋的踪影。
老屋后面的孝子贤妇们个个号声震天——哇呀,猫在王宫里的大王耳朵是不是就要给震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