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了!杀人了!司徒要杀人了!”司徒的宝剑才出了丁点儿偏锋,那番臣就胆怯的女人那样惊慌失措地惊叫着,颜色都落了,顾不得应有的外交礼节,一直跑到大王的御座后面躲在大王的龙袍裙裾之下,兀自胆怯的少女那样瑟瑟战抖,口里还连连惊叫,“大王救命啊!大王救命啊!这死老头真要杀了我呀!”
大王笑吟吟地伸手隔在使臣的身前,做好防范使臣被司徒立刻利剑挥斩的准备,又满含笑意对着震怒的司徒替他的心腹求情:“司徒啊,他是外邦人,咱华夏的规矩不太懂。念在他劳心老力替孤王办差的份上,你就饶他一回吧!孤王做主,叫他替你陪个不是,不就大事化小,烟消云散了吗?”又回头笑眯眯地往人前拖拉那个似乎惊魂落魄的使臣,好心好意地劝,“来来来,别怕!司徒和你逗着玩呢,你好好给司徒赔个不是,孤保准司徒就高抬贵手了!”
“我才不去,这个死老头肯定发了疯,大王的面前都敢舞刀弄剑的,他真把大王夹在眼角吗?大王是谁,真命天子啊,这家伙连大王都敢拿剑脚指着,杀死我比踩死一只蚂蚁还简单!我,还是躲大王这儿比较安全些!”使臣使劲往后趔趄着身子,抓着大王的玉带就是不肯趋前一步。
“什么?老夫好好的,你兔崽子为什么说我疯了,不要以为你长着红眼绿鼻子四只毛蹄子,我就不敢拿你怎么着。老夫我今天就疯给你看看了,我今天就要给令支国除去一只害人的禽兽!”司徒老大人眼珠子都红了,“不要仗着有大王护你,我就不敢怎么你!有这尚方宝剑在手,就是王子犯了法,我也照样不会心慈手软!”随着寒光闪出,久未出鞘的尚方宝剑终于寻着了出气的时机——这野蛮人的血大约新鲜着呢,从小都是吃肉喝奶长大的,营养价值肯定很高吧。寒光闪闪的宝剑都跃跃欲试了。
随着仓啷啷的拔剑出鞘声,这柄总没有机会见见外面世界的尚方宝剑终于挣着出头露脸的机会了,刹那间逼人的寒气让无关的司空也胆寒——大王有言,这尚方宝剑具有先斩后奏的权力,每次出鞘,必要斩杀处事不尊的将帅文武,饮尽恶人的鲜血,方才听不到夜晚自有的悲鸣声。这剑非比寻常,还是周朝有名的铸剑师朱吉子历尽千辛万苦,苦寻三年,寻遍周朝的名山大川,才找到的上等剑材,又花费七七四十九天,历尽三十六个昼夜的不吃不眠,还用了九九八十一个二八女郎的处子唾液,才锻造而成。取其艰难,因而,得名的帝。言外之意,只有真正的真命天子才配拥有,无关的旁人要想使用,必要出鞘饮血祭剑才行!
恼羞成怒的司徒丢了雕龙盘凤的宝剑匣子,双手擎举着寒气四溢的剑锋,直接挥锋斩向最能搬弄是非,靠三寸不烂之舌博取君王宠信的外邦使臣。寒风巍巍过处,胆小的人,先胆怯地闭了眼睛,心里暗叫:“野贼秃,这下可没有你的活路了!”
可惜——
“我说司徒,算了吧,咱大人不记小人过,这大番使也不是有意要激怒你!他久在地广人稀的塞外生活,平素见的人老少老少了,说话难免直率些!其实,咱们君臣之间说话也应该这样干脆利落,老是藏着掖着文绉绉地跩华丽的词藻,总也不是亲近的君臣应有的份内意啊。关起门来,咱就是真真正正的一家人吗。司徒啊,听我的劝,就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你说好不好呢?”司徒还没有拔脚擎剑上前,大王护崽的母鸡那样又展翅抖鸡翎了,只差咕咕鸣叫了。
“对呀,司徒。大王说得是,这家伙就再不是东西,也还是人家乌汗国的使臣,咱把人宰了,人家恼怒起来,不就还要起无谓的战祸吗?为生灵计,为国家着想,得饶人处且饶人,留他一条狗命,咱将他的罪恶罗列了,等他恶贯满盈的时候,咱把他遣送回去,等乌汗国主收拾他也不迟。司徒大人,你说是不?”司空跟着大王虚张声势地规劝,好像完全站在中允的立场上。其实,司徒如果倒了台,最高兴的还是司空大人了,司徒司空就隔着一条板凳的宽度呢,凭什么他做了那么多年的一把手,老了老了还不肯拱手相让,就让他在板凳这边白白耗费了这么多年。为什么,就因为司徒年青时候,据说和大王的亲妈曾经伙穿过一条裤子吗?
司空的冷言冷语使得司徒的胳膊有些绵软,早退却了一往直前坚持挥剑砍杀下去的理由——久在大王的朝堂上混,司徒怎能不知晓大王的喜怒爱好呢?只是碍于一向高高在上的老面子,司徒还在思忖着合理的撤退之道。手中高举的尚方宝剑也就无力地慢慢低垂着,低垂着,就要杵着大殿的地平了。的帝瓮声瓮气地抗议着,缺血的愤怒就要爆发了。
“哎呦,大王,我就真不明白了!这令支国是大王的,还是这个老朽司徒的?我想这令支国应该是司徒在发号施令吧,要不大王怎么如此害怕司徒,司徒要杀贱臣,大王连个小小的好话都不敢说,传将出去,大王的颜面哪里放啊!知道的人还好说,不知道的人还不满世界嚷嚷去,知道不,咱这令支国,大王是中看不中用的草包,大权都在司徒手里呢。到那个时候,大王,你的政令出不出得王宫我不知道,就是大王的小命恐怕都有些……”犹豫不决的司徒真不知道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