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那边工地遇到些小问题,我一个人处理不过来,还请大王亲去决断!那帮刁民,吵扰得太厉害了!放在我们国家,早被有司抓去监牢了,该判的判,该剐的剐,拿住几个为首的,一律推在菜市口削了脑壳,还怕这些无法无天的东西不听话!这是为大王的宫殿呢,又不是能够保值增值赚黑心钱的商品房,你一会儿在挖土机前面寻死觅活的,一会儿扯了孝帐讨要公道的,还要拿着鸡毛令箭去上访!什么公道,这世界有绝对公道的事吗?房子扒了就扒了,给你补偿个一平方两平方都是天大的恩待了,别不识好歹!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连你这个人都是大王的,还敢跟你的主子讨价还价,活腻歪了!”正在大殿里的每个人都屏息凝气,加倍小心翼翼地陪着小心,千万不能让大王和司徒老大人的决斗延伸到自己身上的时候,有人不经通报,直接就大喇喇地闯进了这沉寂的大殿,还不等大王开口,自己就弄个自来熟地先开口了。如何了得啊!
这谁呀?这么大号,就是大王他亲二老爷子,也不敢在大王面前摆此大路神仙啊!大王那个亲亲的三老子,不就在大王面前倚老卖老说了句:“老子穿起皮鞋的时候,你的开裆裤还没有穿!”就被大王借口大不敬削了爵位,抹了册籍,做他的平头百姓去了——还是百官为了自己的乌纱帽平安,苦苦哀求大王的最好结果啊!这谁啊?这么牛皮哄哄的!
王宫的大门,自然是敞开的时候多,严丝合缝密闭的时候少,就是这样,我们要想走进这真不算太阔气的大门,不说难于上青天,也至少比攀登国中最高的巴尔丹峰更难吧!可来的这位,人家把这王宫的内外大小熟悉得好像自己家堂屋门灶屋门,进来出去的时候,根本不肖看守卫们的青黑脸色,顶多了微微颔首,就算是和守卫打过了招呼吧。比执了金牌令箭的王叔都牛皮哄哄!王叔进得宫门的时候,也还和我等草官小命需要殿头官的传达,大王恩准了才可以进入应该也算是自家的王宫内院。
这谁呀?
还能是谁?自然是来自鸟国的鸟使臣了!那名字叫什么博尔滕皮噶的外邦藩臣了。如果这径直闯进王宫的没脸没皮的家伙,是自产自销的本土鸟臣,我敢保证,他的官运不会比我做得更好,他的鸟命不会比麻雀的寿命更长,他吃的好面不会比我吃的盐卤更多!他的子孙不会比流离失所的灾民更加幸福!大王给他的最好幸福,就是刽子手的大砍刀了。
可是,人家这使臣一进门先哇啦哇啦说了那么多,句句还直戳大王的要紧颜面。然而,大王依旧还笑呵呵的,好像使臣的每句牢骚都是他醍醐灌顶的金玉良言啊!一边笑,一边还赔着真诚的笑脸——啊呀,这世界真是倒了颠吗?耗子还能吆喝猫咪给他搬家送礼,兔子骑在猎狗身上作威作福吗?
“大王,不是我说你,作为一把手,就要有一把手的威严。听说就为拆迁这等小事,你溜溜成立了拆迁御前领导小组,安排了一大帮重臣亲信在那里奔走。议来论去,白白耗费了许多时间金银不说,政令就没有出过王宫。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鸡零狗碎的牙花片子喷得满地都是,计划书更换了一套又一套,又能怎么着?那些破破烂烂的茅屋还不搭得哪儿都是,连王宫的后墙上都有私搭乱盖的窝棚。七拐八扭尘土飞扬的土路上到处人和牲畜的大小便,干净的人下脚都困难!瞧瞧我!”使臣拍着肩胛骨为自己树威,“外臣去了这才几天,地面上的破东烂西不就拆除干净了,王宫的地基在机器的轰隆声中也就渐渐成形了!”
“卿家办事就是麻溜,孤王没有看走眼!你是这个!”大王撇下我们这帮不听话的内臣,拼命对这个并不归他指挥的外臣示好,两只大拇哥并排举着——啊呀大王,你这绝对违抗祖例了。哪个臣子做得好了,你怎样给予精神物质奖励都不违祖制,就是发给他们几个过气又不能当破烂丢掉的王妃作为嘉奖都可以,就是不能对这个臣下这样示弱啊!
“哎呀,麻溜什么?要在我们国家,这事还要更快些!我们那儿不搞拆迁的花架子,大王看中了哪块地皮,安民告示一贴,就给两天的准备时间,过了那个时间节点儿,雄赳赳的棍棒队就来了,管他好东西坏东西,有人没人一通乱砸!紧跟在后的大型机械突突叫着,立马将垃圾也好,钉子户也罢,直接就给送到南郊的垃圾场去!不足两月功夫,一座高大巍峨的王宫就成了!那些刁民也不见得就咋样闹腾!”使臣丝毫不给大王脸面,还在那里大声小气地嚷嚷。
大王的脸阴晴不定地闪烁着赤橙黄绿青蓝紫,哪一颜色也没有在大王脸上停留超过三秒。大王真想直直白白地告诉这鲁莽的外邦使臣:“你别说了啊,司徒大人在呢。这老家伙,脾气倔着呢,连我见了都让他三分!”可是,自己身为君王,这些细声细气的耳语不是自己应有的风格吧。为今之计,拘束的大王只能拼命咳嗽,还使劲给这懵懂的使臣使眼色。
可是晚了!人老身老心不老的司徒没有多说,还是觉出了其中的八**九,立刻换了威压的口吻逼视大王:“大王,这家伙是谁?谁给他这样大权力,过宫门不通报,见大王不叩拜,朝堂上没大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