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大王,大事不好了!”殿头官慌里慌张三步并作两步跑进来的时候,大王正在拍着龙书案子发脾气,“你们都干什么吃的,今年明明是个丰收年,为什么你们的皇粮国税就是收不上来呢?孤花钱养了你们这么多闲人懒汉,难道还要孤王亲自下去收税吗?孤再给你们最后三天,如果还是不能把欠缺的税赋收上来,你们就要考虑你们的乌纱帽问题了!我都不信了,重赏之下没有为孤办事的死夫,退朝!”可惜,朝还没有退完,我们连战战兢兢地站起身的机会都没有,殿头官就碰见了鬼似的一路跌跌撞撞着扑进大王的金銮殿。
“又发生什么事了?瞧你那点儿出息,屁大点儿事,就把你吓得慌张得活像火烧猴腚了。只要不是天塌地陷了,头上星星掉下来砸着谁了,咱这四海升平安居乐业的大国,还能有多大点儿事?”殿头官的到来使得君王又找着了新的发怒突破口,对着冷汗直流的殿头官就是好一顿狂轰滥炸。
一顿没黑没白的胖揍,炸得殿头官恰似泥塑石雕的泥像,待在那儿纹丝儿都不敢动,连脸上成串的汗珠子都不敢及时擦去,任由他们在额头上,脸颊上,腮上跳舞,游动成窄窄的小溪。这家伙心里准后悔:“爹啊,我都说不来争这个殿头官,你非要我来,说什么离大王近,稍微有个好的表现,大王一时高兴,就直接给提成副处了!还当什么副处啊,爹啊,您忽悠谁都可以,就是千万别拿你的亲生儿子开涮。我呆在这个副股级的垃圾位上一窝就是好几年,人家好说的腿都跑细了,筋骨都跑折了,除了多多挣些大王的谩骂指责,我得到什么好处了?遇事的时候,我第一时间紧跑前来汇报不对,如果慢慢地赶来等到黄花菜都凉了,就更不对。到底咋样才能入了大王的心意,我算琢磨明白了——要么我找个非比寻常的美眉送过来,要么我变成女人亲自献给大王!可惜,老爹啊,我变了性,谁给你传宗接代啊!”
“快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咱这朗朗乾坤清平世界的,哪里会有那么多大事发生啊!你要是不想干了,一会儿就给我写辞职报告去,还够上回去抱你家老四娃去!”大王好像终于有点儿明白殿头官的来意了,立刻抡开话匣子冲着殿头官猛喝!
“外面,外面……”被大王喝晕了的殿头官都不知道怎样来表达自己的意思来,结结巴巴重复了几次,也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想要说的是什么。
“啪!”大王的肥手在龙书案上剧烈一震,唬得近前敬茶的内侍差点儿尿了裤子。大王的愤怒更其旺盛了,指着殿头官的鼻梁骨指手画脚地开骂,“有话快说有屁你就快放,老子还要等着赶紧回去吃早饭呢!老子早饭都没吃,净叫你们这帮鳖孙子给搅和了!”一想到七王妃正在熬煮的三鞭汤,香味隔着层层围墙都能钻到大王的鼻息里,“好香啊!今夜不会早泄了吧!”
“我,我,我……”殿头官结结巴巴说了许多自己,也没有把事情说得一点点明白。后来,不晓得想到了什么,眼一瞪牙一咬心一横,索性不慌张了,“王宫的门外忽然聚集了一大群上访的刁民,口口声声说大王拆了他们的房子,烧了他们的柴草,刨了他们的祖坟,还打伤了他们村里好多人。如今他们有家难回,没有吃的,没有喝的,在街角卖两块凉皮,税官还要上来锞五文钱的税,城管还把他们赶得东躲西藏的,和那些饥民一个待遇!”
“有这样事?这里可是天子的脚下,真正朗朗乾坤清平世界!怎么会有这样强拆乱拆打人伤人的勾当啊!”大王还没有表态,我先出离愤怒了!按说拆迁这等大事,先王早就立下许多严苛的规矩,在拆迁之前,一定要将准备工作做到细致又细处。为此特成立了拆迁御前领导小组,我作为斧正匡邪的谏议大夫,自然是当然的领导小组成员了!可是,这拆迁的暴力活动都成事实了,我居然连一点儿口风都不知道啊——就是需要建立国家的战略导弹防御系统,我也有权知道个大概吧!
说实话,我挂名的领导小组不说一千个呢,八百个总是有的,然而,我就是只在乎这个拆迁御前领导小组,一来呢,御前,你知道什么意思,在大王眼皮底子下面办公事,你说与大王亲近不亲近呢?二来这拆迁的差事绝对是天下头等的实惠大事,权利大小还是小事,关键是忒实惠着呢。骨头肉咱自然没有机会捞着啃两口,咱就是跟着喝点儿残羹剩汤,也落得腰包鼓而圆。到哪个时候和珅算个鸟,咱拔一根猴毛都比他的银子还多,哪像那个教育工作发展领导小组,好事一点儿没有,唉,一天到晚的净是麻烦事!你说我体罚学生,我告你滥发资料,老师和学生那个了,校长和老师那个了,一接到太学校长的电话,我那个头儿,绝对就不是我自个的了!
可惜,我这个稻草人一个级别相似的领导小组副组长实在没有什么待遇——如今这拆迁都成事实了,还扒了房子,毁了祖坟,打伤人了,我这个寄名的领导者居然任何信息都不曾得到,我还在这个道上混什么混?直接回家卖红薯去吧!虽然那样,我的温饱自然成了问题,至少我花的是我自己的气力挣来的干净钱!
“什么?真的打伤人了?在哪里拆迁,我怎么不晓得?大王,他说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