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殿外有乌汗国的特使求见!”大殿里正在觥筹交错,人声鼎沸,静寂有余的王宫大殿难得热闹得跟正午最繁华时候的菜市场一个样。忽然,殿头官自大殿门外匆匆跑来禀报。
那个时候,大王和臣下欢聚的中秋夜宴正进行到最**。真正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了,大王保养得很好的肥脸,已经被甘洌的美酒熏染得赛过王妃的胭脂红了,这会儿也学了女人们在那里叽叽呱呱着:“我说,我说,各位你们不知道吧,年轻的时候,我最怕过晚上。一到了晚上,我就发愁,到哪个王妃的寝殿过夜呢?这些个王妃,冷落了谁个,我的心里都过意不去。都是一等一的好货色,水嫩葱绿着呢,我恨不能一块儿堆睡了才好!可惜呀,那些个拿笔的史官总爱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连我睡女人这样的小事情都爱在那里指指戳戳,这样不好了,那样有违祖制了!老子是国王,你他妈的管得也太宽了吧!惹恼了孤王,老子没收了你的史笔,砍了你的脑袋当夜壶!”
这豪爽,这感受,这兴致,御阶下的朝臣无不微微含笑——这难题,打那个年龄过来的大臣们谁个不这样?就我那三个女人,就常常为此熬煎不已,对于明媒正娶的大夫人,我自然怠慢不得,某种情况下,我现在的好名头有少半还是老丈人帮着在那里吹捧的,得罪了她,我的光明未来也许眨眼就成了过眼烟云。可是,相比于大夫人夜夜淡开水似的寡而无味,那两个如夫人可就滋润多了,哪次临幸,不逗弄得我食不甘味,就好像没有咋样过似的。每次意乱情迷的我,总在随从们上早朝的连连催促声中,才恋恋不舍地告辞出门的,临了还不忘在如夫人的某个地方狠狠摸上一把。
“哎呀,现在呢,凡事都颠倒过来了!”我们大伙的回味还在半道上,大王的话题又转了,作为忠心臣子的我们不得不直棱起耳朵听大王现在的感慨,“现在呢,我就怕天黑!天一黑,见到哪宫的夫人差来的侍女,我就皱眉,‘前一月不是才去过吗,怎么又来?’唉,时光过得真快啊!还没有咋样,孤王就老了老了!看着身边这些水嫩嫩的侍女,哪个都想咬一口,可是,我咬得动吗?瞧来瞧去,只有干瞪眼的份了!”
大王的感叹还在半道上,殿头官就来了——你丫子勤快得忒狠了吧,你再晚来些,也许道义上志存高远的大王,趁着酒兴还能多透露些那方面信息给我们这些臣下听听。信息不灵通的时代,有些黄不愣登的信息,全指望这酒醉的男人们给你露个一嘴半嘴的。等到酒醒明白的时候,你就是趴在地上磕破了脑袋瓜子,谁肯跟你说上一半个字呢?你丫子来得忒早了!莫非,你丫子真是个吖子?
也就自大殿外走进一位身形高大肩宽背厚的蛮夷人,只是那身打扮实在让我等文明人皱眉——肩上披着狼皮坎肩,脚下踩着马皮长靴,腰里系着猴皮丝绦,还弄根野鸡翎耀武扬威地插在头上,脸上还画着五颜六色的彩妆,随着烛火的摇曳,鬼魅似的吓人。要是大王的女人们瞧见了,还不吓得立刻休克了!唉,野蛮人就是野蛮人,连这所谓的特使,瞧你那身打扮啊,花里胡哨奇形怪状的,像个什么样子呢?我们王国再怎么小,也是中央大国的一个成熟文明国度。我们大王再怎么着浪荡不羁,也是一国高高在上的君王,你这样打扮是要来干什么呢?你这摆明了是要去野地里勾引那些不开化的母鸡呢,还是打算弄个动物博览会呢?只有那些个文明的恩泽暂时普及不到的母鸡,才喜欢你这样放荡的奇异装扮啊!
这是什么地方?这可是我王处事议政的威严大殿啊,平日里我们这些规规矩矩的臣子就是感冒了,那本该轰轰烈烈的打喷嚏声也小得比蚊子的喇叭叫声还小。虽然我王和群臣的酒眼都有些迷瞪,还有些服饰不整,有些甚至还露出了里面花红的小衬衣。就这,也比你这连朝服都置办不起的野蛮人强上百倍吧。都说有粉要涂在脸上,你这打扮,你们那我不知道的鸟国该怎样地贫而愚昧啊!
野蛮人果真是野蛮人,除了假模假样地给我王来了个四不像的朝贺之后,蹲踞在我王恩赐的小几之后,好半天不发言,只管拿着自来熟的野蛮凸豹环眼上一眼下一眼扫描我王的英俊身姿。不明就里的目光搅扰得见多识广的我王也浑身不自在,比野营的时候,安家在蚂蚁堆里都难受。你干嘛呢?我们正在君臣尽欢呢,有事你就快说,有屁你就快放,我们还等着我王能够再教诲我们一些有关男人女人方面的真才实学啊!
“尊贵的大王!”野蛮人就是野蛮人,有事要奏对我王,居然不知道叩首下拜,最起码也要规规矩矩站在朝庭中央学小学生那样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那样乖乖应答的。瞧你大模大样还坐在自己的小几之旁,眼珠子像个不安分的溜溜球,每一圈都要榨取些什么有用信息才可以。要是我等,还不被我王找了个大不敬的罪名给快刀磨切了脖子。也罢,有事你就说吧,今天是仲秋月圆好日子,我王的私房话都出来了,兴致高得很,自然没有脾气责怪你的慢待之罪,留着你的肉葫芦还去过你的茹毛饮血生活吧。
“外臣自小受过高人指点,上知天文地理,下晓江河水常,还能察人观相。”喂喂喂,这是朝堂啊,说来说去的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