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世明看着手中的笔记,沈万由叼着一只烟斗坐在那里。“段尚卫之后呢?他看到的究竟是什么?”“你不要急,他看到的你比我更为清楚。”沈万由正很用力地抽着那只烟斗好像那里面冒出来的烟雾是他自己的生命,现在他的生命就在这只烟斗上慢慢地燃烧,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化为灰烬。这是他的命运也是像他这样的人的最终的命运。“在这个故事里面永远有着你无法想象的内涵。”沈万由将笔记摊给世明,这笔记显然不止出自一个人之手,只有几个人的笔记串联起来才能构成一个完整的故事:
似乎很久就有人这样发觉了:好像在无数的路途中被什么所偷窥。
余萍水不是个太喜欢笑的人,但是现在她却无端地笑了起来。笑得是那样不解,那样令人心碎。“他们是不是已经跟踪我们三天了?”她对身边的水手道。“是的已经三天了。奇迹的是他们竟然穿过了那片昼夜无尽的海域。”“那就是了,他们一直跟着我们,跟得很紧。在那片海域里面他们并没有迷失方向。你是否能猜出他们有什么意图?”余萍水道。“属下也不知道他们有什么意图。他们看起来是刘安成为了吸引我们同伴而设的一步废棋。”
“每一步棋都不会没有价值。就算是废棋也一样。”她转过头来看着背后的水手。“就像是吸血鬼在饮血之前一定会微笑,你有没有见过他们的微笑?那无疑是人世间最动人的笑容但是当你相信了他们。毒牙就已经降临了。”“刘安成无疑是个聪明人,他要想抓住那几位船长就必须派出几条送死的船。但是这条船很不幸地被选中了。”余萍水喝了一口杯中的酒,无论什么事情她都可以用平静的态度去面对。她十五岁的时候就已经学会用刀杀人了。
十五岁。每一个要杀人的人首先要学会的就是冷静。“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要把他们打掉?”那水手腰里有一把半自动手枪和一把燧石火枪。但是他使用燧石火枪的时候显然比自动手枪要多。“不。我们为什么要打掉他们?”余萍水冷冷道:“你们知不知道,我们是怎么从那片昼夜海域里找到唯一的航线?”压抑的空气里有一种奇怪的声音响振着,好像野兽的牙齿在咯咯作响。“我们在那里转了十天十夜,我们耗光了所有的淡水。就连船上的老鼠都吃了干净。”一个水手回忆道。“我们在那里不知道等了多久,我们马上就要绝望了。但是上天却偏偏要我们活了下来。那些可怕的幻觉使人不自主地进入一个死人之国。是的,那是一个死人之国,不属于这个世界。”
“未来之日意思就是没有到来的一天。在那一天里面所有的吸血鬼都会产生血渴,所有的人都可以看到那些人从天降临。那一天里面时间处于崩溃,我们唯一可以寄希望的就是那些幻象。”余萍水甚至兴奋得打起了哆嗦。
“因为那里有一个来自彼岸的人,我不知道他将是谁的彼岸。然而我知道他一定是从那个我们谁也不知晓的世界里走来的。未来之日的故事你听说过没有?”余萍水对她的水手们道。“这是个古老的传说了。”她坐在甲板上。
早就有人发觉了这一点,余萍水悄悄向着那远处的天界里望了一眼,随而又合拢了淡淡的烟色。
他们是一处港口就被盯上的么?这些还不清楚,她只知道这是自己第一次出船,海上的规矩永远是战争之外的法则,其中也包括,鲜血或者忧郁与爱情,水手所热爱着海面上的月亮,从水底捞起,又放回水底。
这是她出船以来的第三个月了,似乎在这茫茫之海上,也如女子的暗香,浅浅流过天际,她独自一人卧在那小小的案几,坐在船舱中,微笑,轻依。穿着古朴的衣服,洁洁素素,映着同样白皙的脸庞,小小的年纪,好像是路过这里,路过了十九岁的风雪。
当然不会有什么人知道,她就是这艘船的船长,拥有着这一百五十个水手的主宰。
她到底是什么来历呢?只有她自己清楚,这海面上犹如独自一人的天堂,月光清荡,可是她是怎么当上船长的,大概也是和独孤城的海盗联邦有关,总部就设在浔岛,旗下有三大岛群:海桑,洛锁,以及云碧诸岛。或者你可以把她看做是一个海盗,假如她当真是个海盗的的话,也是不会有人相信的。论航海,这里不管那个老水手都要比她强,修理船只,这里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胜任,显然她是不能够作战的,可是偏偏只选择了她作为船长。
她受过教育?想必是的,因为海盗联邦的规定是船长必须拥有文院级别的学历,大概就在浔岛设立了这么一所学校。
她好像从雪中走出,沾满了生命,不敢使人正视,因此船上的人都把她叫做“愤怒之心”,也许源于戏称,这是本地海盗中的一句俗语,意思大概是“不远万里来砸场子的家伙”,“这个典故源自于大盗御河先生的悍妇女友,据说海盗降临这位夫人的村落,河先生也算是个善良的海盗,并没有烧杀,只仅仅收取了些钱财正打算离去,谁成想,这时一位女孩忽而跑到了船上:藏在船舱里,直到开船后才从中走出,并要求入伙。正如同我们所想,原本御河先生是想给她一笔钱粮打发她回去,竟没料到这家伙竟然掀了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