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不满地道。
“我也不知道,阿檀。我只知道,如果我今天不这么做,我一定会痛悔终生!”李辰大步走到门口,又转回头来对贺兰仁道,
“你说我不欠她的。你说错了,我欠她一个承诺;我欠她一份真心;我欠她一条命!”
说罢,李辰对院中大声吼道,
“刘镛!”
……
却说裴萱回房后伏榻痛哭,两个服侍的小婢女不知情由,哪里敢劝,只得禀报她的母亲裴夫人知道。裴夫人闻讯赶来,见裴萱伏在榻上,已哭成个泪人,将席子都弄湿了一大块。不禁心中难受,,叫一声“我的儿啊”,上前搂住裴萱忍不住也掉下泪来。
裴萱见了母亲,叫一声,“娘亲,我的心里好痛呵!”哭得俞发厉害了。
裴夫人楼住女儿问道,
“我的乖女儿,你这是怎么了?早上不是还好好的吗?你听说那李……,都督要回来,还特意回来补了些胭脂。这,这是怎么啦呀?”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不由惊得面无人色,忙放开女儿,将她从头到尾仔细打量了一番,见裴萱衣裙整齐,并无异状,才略微放了心。
裴萱见母亲这般举动,知是母亲误会了,不禁又气又羞,伏在母亲胸口大哭起来,
“他不要我了啊!他要娶宇文大丞相的亲侄女了!呜呜!”
裴夫人哄劝了裴萱半天,才从裴萱口中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她不禁长叹一声,
“孽缘啊,这真是孽缘啊!”
要说最明白女儿心思的,还是自己的母亲。裴夫人被裴萱接到了安宁堡不久,就察觉到了裴萱对李辰的情意。作为过来人,裴夫人如何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她旁敲侧击地不断告诫裴萱,休得对那人动心思,你们根本不可能在一起。先不说巨大的门第差异,就李辰是杀父仇人这一条,就永远迈不过去。陇西李氏已经将李辰视作寇仇,又怎会允许门中嫡女嫁给自己的仇敌。可是这个一向甚有主见的女儿将她的话置若罔闻。裴夫人又不敢张扬,生怕仇人知晓坏了女儿的性命,只能不住地求佛祖保佑自己的女儿平安。随着相处日长,裴夫人也渐渐对李辰日生好感。可没想到今日风云突变,李辰却与权臣宇文泰结亲,要娶宇文泰的亲侄女。眼见生性高傲的女儿伤心欲绝,裴夫人不禁悲从中来。但她此时也只能是尽量劝慰自己的女儿。
“那你今后做何打算?”裴夫人见裴萱的情绪有所平复,便出声问道。
裴萱沉默良久方道,“这世上哪有女子为官。我从前只是权宜之计,不过为能得近其身,替父报仇而已。如今他已知我身份,这仇便报不得了。我留此无宜,不如奉母亲回陇西老家吧。女儿从此与母亲相依为命,为母亲养老送终!”
裴夫人点头道,“如此也好,既然此地呆不得,我们还是回老家去吧。好歹还有几亩薄田,倒是衣食无忧。只是你莫要再固执,还是早日寻个好人家嫁了罢。”
裴萱又扎在裴夫人的怀里大哭道,“娘亲,我一辈子也不嫁人!”
……
第二天一早,裴萱便收拾行装,准备回陇西去。那两个小婢女是本地人,并不愿远离家乡。裴萱便赏她们一些钱财,打发她们回家去了。由于李辰下令在兰州释放奴婢,所以她们都是自由之身,裴萱只是雇主。裴萱找了一辆牛车,雇了一识途的老者,奉了母亲上车,李辰历次所赐物及官俸她一无所取,全都封在自己的房舍内。裴萱在出东门的时候,守门的士卒见是都督的记室,便报告了贺兰仁。贺兰仁不敢留难,放裴萱走后,就来告知了李辰。
裴萱和母亲出了东门,一路向陇西行来。渐渐地,金城在身后越来越远了,原本高大的城墙现在看上去犹如棋盘一般。裴萱回首凝望,不禁又是两行清泪顺着面颊流淌下来。裴夫人心疼地搂住女儿,
“多情总被无情伤,忘了他罢,女儿!”
裴萱将头埋在母亲怀里,只是无言流泪。
突然,身后好像传来闷雷般的响声,接着,大地仿佛微微颤动起来。三人愕然回首,却见数十骑甲士如同一片乌云般从后面疾驰而来,好像依稀还能听见有人高呼,
“等一等!”
裴夫人和车夫都有些不知所措,裴萱却是将头深埋在母亲怀里,略带娇羞地轻声道,
“他来了。”
来的正是李辰。却说李辰跨上坐骑,向东飞驰而去,刘大郎等一众亲卫跨马紧紧跟上。李辰一边打马飞奔,一边心中暗暗祈祷,
“佛祖保佑,请让我留住她!”
李辰一口气疾驰了几十里,远远看见前面一辆牛车正在缓缓前行,他不禁高呼,“等一等!”
李辰策马奔至车前,“吁”,用力勒住了战马。随后赶来的亲卫们团团将牛车围住,这些亲卫个个高大威猛,顶盔贯甲,腰悬利刃,一时杀气盈野。那赶车的老者,早吓得伏拜于地,两股颤栗,莫敢仰视。
李辰挥手命亲卫们退到远处,这才上前与裴夫人见礼,
“晚辈行事操切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