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文锦开始有了意识。
她努力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和衣躺在一个房间的床榻上。
她茫然地回想着,可又想不起发生了什么,只感觉头晕晕的有些痛,口渴难熬。
正待起身,一个人出现在她迷蒙的视野中。他素白衣袍,身形挺拔,正一步步向她走来。
文锦愣了一瞬,记忆顷刻间涌进大脑,她记得她去了朝华宫,华冉敬她美酒,晏离为她跳舞,两人都穿着雪白的衣服。然后——
当晕倒前所见一幕浮现脑海,她禁不住大叫了一声,指住男子道,“出去,快给我出去!不要过来,听到了没有!”
那男子脚步顿了顿,依然向她走来。
“华冉,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侮辱君主,我,我会惩罚你的!”文锦一边说,一边将枕头,被子,以及一切能抓到的东西,全部向男子掷去。
那男子便停步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她。
叫嚷了一通,文锦的头脑渐渐清醒了。她感觉到气氛有点不对,赶忙揉揉眼睛,仔细向男子看去。
我的天,这哪是华冉啊,是相国陌瑾轩。
沉稳如他,被她丢了一通枕头,竟然十分淡定,象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而那智慧的眸光,带着关切和疼惜,让文锦有那么一瞬自作多情了。
一丝羞窘的温度爬上脸颊,她怪自己想多了。
“相国,你怎么在这里?”文锦问道。
“女主觉得这是哪里?”陌瑾轩优雅地捡起脚下的枕头等物,送回到床上。
文锦醒来,便以为自己被华冉侮辱了,此时头脑清醒了,才开始注意到自己所处的地方。
这是一个陌生而阔大的房间,古朴洁净,散发着一种植物的清香,墙壁上挂着几件乐器。
“这是哪里?”文锦疑惑。
“昨夜女主饮醉晕倒,臣将女主载到相府休息,惊扰之处,还望女主恕罪。”
“什么?”文锦满眼冒星星,陌瑾轩竟然在她晕倒之后,将她从朝华宫搬到了相府。难道不能送她回寝宫吗!她是女君主,居然在相国的房间里休息,传出去该有多难堪。
她自然不知道,陌瑾轩将她带到这里是有用意的。
这时门开了,一侍女走了进来。她圆圆的脸儿,匀称的身形,有些急促的步态——文锦禁不住睁大眼睛,有没有搞错,她居然看到了婉!
文锦的表情,让陌瑾轩微微含笑,“女主休息着,臣先告退!”说着退出了房间。
“女主,没想到我会在这里吧?”婉笑着道。
她放下手里的托盘,服侍文锦净了口,将水和药粥等一一摆上床前的几案。
文锦渴极,连喝了两杯水,“婉,快说你怎会来的?”
“我得知女主晕倒在朝华宫,便急急忙忙赶了去。路上遇到一个近卫,她说女主在东门的马车里。我到了东门,发现驾车的是相国,他让我随女主到相府去,我就来了。”
“你也不问问,为什么去相府吗?”
“女主可不是第一次去相府了。”婉笑着说道。
“你什么意思啊?”文锦见她笑得有深意,有些不悦地道。
“女主恕罪!婉不敢乱说实话了。”
“哎,你这小丫头!”文锦无奈地瞥她一眼。
“婉可是比女主年长呢!”
“算了,我不和你贫嘴。”文锦知道贫不过婉,只好不说。
婉一边将粥递给文锦,一边说道,“这粥女主可要多吃一些。粥里有相国亲自去寻的雪荷,可醒脑补血,调理身子。”
“雪荷?”
“是一种高山药草,岁产不足五两,宫里都不常有呢!”
一股暖流涌上文锦心头,多好的相国啊!可她刚刚还对他乱喊乱叫,对他扔枕头,这是要让她羞愧而死吗!
“相国真的对女主很好啊!”婉感叹地道。
文锦点了点头,却又马上提醒婉,“相国只是受父亲嘱托辅佐我,可没别的意思。”
“女主确定?”
“婉,相国他早已心有所爱,你就不要乱想了。”文锦正色道。
婉皱了皱眉,怎么会呢?难道她看错了?
忽然想起今天的使命来。这可是相国吩咐的大事情,忘了可不行。
“恕婉多问一句,朝华宫那两个男子,女主是要让他们常住下去吗?”
提到朝华宫,文锦又想起帐幔中的华冉,令她泛起难堪之色。而除了难堪,怒意已经消去了,她相信华冉只是求宠心切,并无不敬之意。难道不是她让他们作为男宠留下来的吗?如果她不是酒后去朝华宫,也不会发生这件事了。
“婉,我只是把他们当成新鲜的人物而已,希望愁闷的时候,能有人让我开心。仅此而已。”
“女主是说——”
“我可以宠他们,可不想——婉,你懂我的意思吗?”文锦道。
虽说她做了国君,已沦落到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