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上华正心急,还以为是俞良宴打来的电话,看也没看就接了起来,直接就问:
“喂?俞良宴?你找到她了吗?”
嗯?听这意思,这疯婆子和俞良宴都在找俞知乐?
这家伙还真的离家出走了啊喂!
他缩在墙后瞟了一眼俞知乐后,就认定自己是捡到了很重要的东西。
看吧,还是爷运气好,根本没去找,回趟家就能遇到俞知乐。
他自报家门道:
“我是舒狂。”
景上华那边顿了顿,语气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哦,你啊。”
舒狂不知为什么一听景上华那种含义无限的嘲讽腔,就想抓住她领子前后摇晃大喊你对爷不满还是怎么着,但是他压了压火,毕竟现在的问题他不知道怎么处理,只好叫个和她熟悉的人来。
不管是景上华,还是通过景上华联系到俞良宴,都比他一个人在这儿不得要领地和俞知乐磨缠来得好。
听舒狂简单交代了一下情况后,景上华松了一大口气。
我了个大去,找到就好!
她果断道:
“你再等下,我跟俞良宴打电话,联系上他后我就过去。你在哪儿?……行,带她去附近避一下雨,最好到一个固定的地方等我们。她伤得重不重?……你不知道?好吧,你真靠不住。保持你电话畅通,我到了就跟你联系。”
舒狂皱了皱眉:
“什么叫我靠不住?”
景上华却摆出一副“此事咱们略过先不谈”的样子,说:
“你把电话给她,我先问问她情况。”
舒狂锲而不舍地问:
“我靠不住是什么意思?”
那边的景上华本来就急,哪里忍得了舒狂这个时候发作的傲娇,当即劈头盖脸地骂了回来:
“你特么纠结这个有意思么?你不把电话给她,还跟我磨磨磨磨这件事,你说你靠不靠谱?一大老爷们儿废话那么多呢!把电话给她我问问情况,她现在在你身边,要是她出了什么事儿俞良宴找你来赔啊!”
舒狂居然在一瞬间产生了“她骂得好像有点儿道理”的感觉,但他马上纠正了自己这种受虐的倾向,忍了忍火,抬脚朝俞知乐走去。
他的雨伞放在俞知乐脚底下,她根本没有要去撑的意思,只是呆呆地抱着膝盖和胳膊,坐在冷凉的石板地上,全身都在微微发抖,雨珠落在她的睫毛上,打得她眼睛都睁不开。
舒狂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把伞撑到了俞知乐的头顶,骂了一声:
“你作什么呢!接电话!景上华的!”
电话被直直地杵到了俞知乐的耳朵上,按理说她会被弄得很痛,但俞知乐的身子只是木木地摇晃了一下,她扭过头,看了一眼听筒,张开嘴轻声道:
“上华……”
声音一出口,舒狂都被吓了一跳。
怎么这么哑?
电话那边景上华显然也愣了愣,刚想说话,俞知乐就低声说:
“不要叫他来。”
景上华有些没反应过来:
“谁?”
俞知乐张开嘴,每说一个字都异常艰难:
“哥哥……不要叫他来,我不想见他……”
景上华沉吟了一会儿,语气坚定道:
“不行,他是你监护人,我会跟他联系。你在那里等着,不要动。现在你哪里不舒服?”
俞知乐没有回答,她在听到“我会跟他联系”这句话后,就扶着身旁湿滑的青砖墙,双腿发颤着站起了身,迈步想要离开。
舒狂伸手就扯住了她的左胳膊,她顿时发出一声嘶哑的惨叫,一挥右手,就把舒狂推了个踉跄。
舒狂站稳了脚跟后,惊诧地望着捂着左胳膊摇摇欲坠的俞知乐,咬紧了牙,上去就把她死死地摁在了墙上,同时把电话抵到了自己的耳边:
“你赶快过来!她现在状态不大对,快点联系俞良宴,她……”
后面的话,戛然而止。
贴着她的身体,舒狂才发现她手脚冰凉,但是额头烧得简直烫手。
那边的景上华听着没了声息,急忙问:
“怎么了?”
舒狂刚想说她发烧了,俞知乐就一把推开了她,跌跌撞撞一瘸一拐地朝楼梯上方跑去。
舒狂这下没心思和景上华掰扯了,只甩下一句“你们快来,我把她带到附近的玉田诊所”,就挂了电话,几步跃上台阶,抓住了因为膝盖的伤根本跑不起来的俞知乐。
管她身上有没有伤,舒狂粗暴地把她整个揽在了怀里,强行止住了她的行动,低声骂道:
“你特么这是在闹什么脾气?我不是你的家人,你少在我面前折腾!烦不烦你!”
俞知乐的挣扎渐渐转为了颤抖,没过一分钟,她的整个身子就瘫软了下来,舒狂清晰地听到了她低弱的声音:
“对不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