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室内一如自己当初离开时一般,客厅到处散落着文件、cd、书籍和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厨房的水池中堆满未洗的餐具,卧室的床上有随手丢放的药瓶、手机和别的随身用品。
慕容改抓起一把药片丢到自己的嘴里,生生咽了下去,又从枕头低下拿出一个方形的盒子,里面有一只注射器和四支注射剂。
“我这样的残次品不知道还能坚持到哪一天?”他自嘲的笑道。
毫不犹豫的将注满药剂的注射器扎入右臂,慢慢注射进去。
眉头紧紧地锁着,双唇紧闭,直到把针拔出时才松了一口气。
他目光空洞,神情有点呆滞,坐在床上对着天花板发呆了好一会儿,忽然发现口琴就放在身边,伸出手去摸过来放在唇边。
和缓的曲调,静谧悠扬的曲风,自唇边溢出时如盛夏山中的微风拂过,又如秋日于空旷的原野眺望天空时那种辽远、空寂的心境。
不知道为什么眼前浮现出布瑞吉特的面容,在凌晨的甲板上毫无畏惧直面危险时,在黄昏的操场羞怒的指责他时,在午时的庭院用剑指着他时……
“呵,我在想什么啊?”他自嘲的说道。
布瑞吉特,就像那悬于天际的艳阳,而自己就像只能活在阴影里的老鼠。
“还是一只染上鼠疫的老鼠。”他喃喃自语道。
“黑蝶。”一个冰冷的声音唤道。
慕容改微微抬头望向门口,只见一个年纪在三十出头的女人站在那里,身着套装,就像某个大企业董事长办公室走出来的高级秘书。
“啊,是你啊,娜塔莎。”慕容改懒洋洋的说,“什么时候到的?”
“今天早上。”叫娜塔莎的女人简洁的说道,“我来拿回说好的定期报告。”
“在那边的抽屉里,你自己拿吧。”慕容改说着又出气口琴。
娜塔莎听见慕容改说话的口气皱紧了眉头,又瞥见散落在床上的药品,眼中有着说不出的厌恶,“这个男人居然会流淌着慕容家的血液……”
“这是纹心少爷给你的下一个指示。”她说着把一张照片放在他的旁边。
慕容改放下口琴,拿起照片,“又是这种事?”他嘲讽的说道,“纹心那家伙的敌人真是多啊,他不想检讨一下自己的沟通能力吗?”
“请注意你的口吻,黑蝶,就算名义上你是纹心少爷的兄弟……”
“不是名义,是事实上,我们都是同一个老头胡搞出来的,嘿!”慕容改玩世不恭的说。
娜塔莎深深吸了一口气,拼命将自己的怒火压下去,“请你说话放尊重一点……”
“约翰·卡特?这不就是那个很有名的‘清血派’议员汉尼拔·卡特的儿子吗?听说和红脸准将关系不错的样子。”慕容改自顾自的说。
所谓“清血派”是贵族枢机院的一个政治派系,主要成员是中下级贵族或血统不纯的高级贵族的旁系子嗣,他们一方面要求枢机院摒弃门阀之见,全面限制贵族特权,将集权政治转变为民主政治,另一方面又要求对外强硬,尤其是“端正”对白之月的态度,与之相对的是以高举血统论,捍卫固有特权反对改革,包括四大名门在内的大贵族,一般统称为“血盟党”。
“绑架?或者……”他露出危险的笑容。
“让他失踪。”
“失踪?嗯……”慕容改略加思索了一下,“原来如此,掉掉他老爸的胃口吗?真是小瘪三的伎俩。”
“纹心少爷的心思不是你能猜测的,你也没有这个资格。”娜塔莎说着转过身,背对着慕容改又说,“没有纹心少爷,你还是像狗一样在那个杀手组织里苟且偷生,能像这样坐在这里,你就该感恩戴德了,如果知道这点就注意自己的态度!”
慕容改眼中瞬间闪现出一丝愤怒,转瞬即逝,当他把钢丝线发射出去缠住娜塔莎的脖子的时候,那种玩世不恭的神采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脸上。
“唔……你!”娜塔莎惊恐的一动也不敢动。
慕容改慢慢的走到她的身后,手指挑逗的,轻轻的在她的脖颈间游走,“我或许是纹心的一条狗,我或许是沟壑里的老鼠的粪便,我或许假借贵族之名狐假虎威,我当然知道我是什么东西,我生来就是垃圾,在盛开的花儿旁边我能闻到只有自己从骨子散发出来的恶臭,我从不敢仰望阳光,对我来说,即使是最温暖的光芒也会灼伤我的眼睛……”
他低声呢喃,声音沙哑,颓废中带着一丝戏谑,一手轻轻抬起,将薄薄的刀刃在娜塔莎的脖子上划下一道浅伤,鲜红的血液渗出皮肤,顺着雪白的脖颈向下流淌,慕容改凑过他的嘴唇轻轻吸吮着,血液将他干枯的双唇丰润,染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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