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反应过来之后,背着那还在呻吟的家伙出去了。
屋子里安静得能听到附近人的呼吸声。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我。这时候,轮到我不知所措了。我对自己刚才的行为没有明确的逻辑,只是觉得对方既然不够凶猛,也不太专业,那我就演示一段残忍来摧毁他们的心理防线。要搁在正常状态下,谁干出这事来,我一定会在心里咒骂:残忍的魔鬼!
打破这可怕安静的是楼上一个姑娘的拍巴掌声。我望了她一眼,很是疑惑,这算什么?鼓掌?这他X的是一件值得鼓掌的事?
随后又发现一点意外:那个他们带来的姑娘还站在原地。
这不用我*心,由他们去解决吧。我向矮粗的家伙示意该吃饭了,他才醒悟过来,跑到厨房忙乎去了。
第二天的夜里,有人在敲我的院门,开门去看,是女老大和另一个姑娘,等到了屋里的灯光下,我才发现自己又错了,她带来的姑娘正是昨天蓬头垢面被人卖的那个,我还以为他们会处理的,与我不相干,却不料还是脱不了关系。
她梳洗过了,也换了衣衫,更显小了,看模样,差不多轮到初中刚毕业的年纪。她们还带着一些衣物、被褥。随后我就明白了,女老大在我房间隔壁那间布置了一个简易的床,那女孩子就留在这里住了。
我觉得不太妥当,但又没有足够的理由去拒绝。这样一个小女孩住在那喧闹的风月场自然更不妥当。
女老大比划着告诉我:以后就由这小女孩照顾我了。
什么逻辑,我除了房间乱点,有什么需要照顾的?但转念一想,也是好事,多个人,这院子也多份生气,再说,隔开的两间,也可以做到毫不相干。我一个“聋哑人”,和她也就不会有什么过多的纠葛。
然而我的愚笨脑袋总是一错再错。这女孩子出乎意料的积极,而且无微不至。上午,听得我房里响动,就打好了清水端门口等着,我一开门看见这架势,又是别扭又是难以理解。这算什么?侍女?我可不是古代王侯将相的命。只能示意她以后不用这样做了。
我才洗漱完毕,她又端来了稀饭,还有两碟菜,是去那“蝎尾庄”拿来的。这动作真够利索。应付过这接近中午的早餐,我又躲回到房里去了。等到午后,感觉肚子空了才出门,可一推门,门口就是她,一手托着一个碗,饭和菜。只好接了过来,填饱了肚子无所事事,我在院子里坐了下来,开始发呆。她去屋里拿了个凳子出来递给我,我也接了,可坐好之后,发现她并没有离开,而是直挺挺的站在边上。好家伙,如影随形,专业水准的侍女啊!
我受不住了,用一截树枝开始画画,告诉她,我不需要照顾,她不用为我做什么。
她边小声的说着话,边在地上画画回应我,意思是:她会继续照顾我,而且她是愿意这么做的。
要了亲命了,这可如何是好?只能继续画画。她倒是个极认死理的人,无论我怎么努力,全然白费功夫,可半个院子都被我画得全是痕迹了,我甚至明显感觉到累,力不从心了,只好放弃。
接下来几天,我发现一个让我很受触动的细节,她会写日记。在我睡去之后,她就静悄悄的开始写。我是半夜起身方便,看见她那边还有有亮光从门缝里漏出来,就凑过去看了看。
写日记是很多人都做过的一件事,可长时间写的人就寥寥无几,离开学校还写的人就更少了。几乎所有放弃的人都觉得很多日子里根本没有值得去记住的,提起笔来回想一整天,全是空白,久而久之拿起笔来就是对自己的一种折磨,只好罢了。可很长一段时间之后,回头去想经过的这段时间里,似乎有很多事,但又都模糊不清了。因而,日记只要记的时间久了,回头去翻就会发现那些当时不在意的琐事也会有些意思。这个道理是我在部队时,驻地附近的一个小商店的老板传给我的,他写了几十年的日记,厚厚的一大摞放在钱箱子边上,经常在我们跟前夸耀那是怎样的财富,却又不许我们去翻。
我突然就萌生一种想法,想让她离开,离开这房子,离开这些人。她的世界里天还是蓝的、云还是白的,在这里耽搁久了,怕是一切都会不复存在的。
然而,我能送她去哪里呢?一个战火不息的国家,匪徒猖獗。哪里能容得下她的世界呢?
这个问题我整整想了很多天,最后接受了失败。因为这是一个无法解决的问题,除非这个国家整体换个模样,若不然,谁也无力为谁撑起一处安详的天地。
女老大在一天夜里又来了,自从这女孩子来到之后,一切都由她不容拒绝的照料,我很少再去那边,也几乎没怎么见到她了。这会儿看见,她愈发疲惫了。我们静静的坐了一会儿,她就去那女孩的房里休息了。直到第二天的午后才起来,在院子里伸着懒腰,还带着哈欠。看来这路生意也很劳神。
这之后,每隔几天,女老大就会来这里睡上一晚,我和她的沟通很少,也许因为劳累,她的的神情总带着憔悴,连表情也失去了生气,仿佛这“正经生意”远比持枪劫掠更操心,让她失去了丛林那段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