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刚进屋就看到达木大人已经死在屋中,被一柄漆黑铁枪穿胸而过,铁枪的另一端就握在这个人的手中。”
“也就是说,”陆九璋一字一顿道:“你根本没有亲眼看见动态的,岳飞“杀”达木的过程?”
冬梅想了想,点点头。
“所以也就是说,你只不过是看到了岳飞手里的枪,已经刺进达木胸膛中的这个结果。”
冬梅又点了点头。
“好了,你退下吧!”
冬梅不敢再多言,退到了一边。
陆九璋上前几步道:“有结果,就一定有过程吗?冬梅不过是这个案子结果的见证人,根本不是整个案发过程的目击证人。所以首先,人证就不成立!”
“那物证呢?”完颜兀术问:“你如何解释岳飞的兵器出现在案发现场,又如何解释他的兵刃****了达木的胸膛里?”
“四太子,可否借您腰间佩刀一用?”
“拿去。”完颜兀术大方地解下腰间佩刀。
陆九璋接过佩刀,猛地发力一拔,扯动背上的伤口,疼的差点没被过气儿去,他把刀递给岳飞:“木头,你帮我把刀用力打进那根木桩里去。”
陆九璋说完才意识到岳飞手脚均被制住,哪来的多余手脚来拿刀?他刚想差个人上前拔刀,岳飞却突然原地轻身跃起,脚尖一顶刀把。那刀就从陆九璋的手中直挺挺地向上飞了出去,岳飞用枷板用力击了一下落在半空中的刀背,那把刀就如同长了眼睛一般向场中的一根木桩上飞去。
只听“叮”地一声,直接入木三分,刀身犹自颤动不已。
这一手亮的十分漂亮,外围观审的百姓不由发出阵阵叫好声。
陆九璋道:“四太子,请您付十两银子。”
“为何?”完颜兀术笑问。
“因为你的刀损坏了公物,按律当陪。”
完颜兀术驳道:“这刀是小王的刀,但这木桩受损却并非小王所为。”
陆九璋却道:“但现场只留下了您的刀,若此时您又恰巧在场,即使这件事不是您做的,那也是林大人口中的人赃并获。”
陆九璋话毕,全场一片哗然。
“即使冬梅没有看见岳飞杀人,那也只能证明岳飞有不是凶手的可能而已,并非就能完全排除他的嫌疑。”完颜兀术道。
“若我说我有证据证明岳飞并非凶手呢?”陆九璋道。
徽宗问:“证据在哪?”
陆九璋道:“这需要达木告诉我们。”
“死人怎么会说话?简直一派胡言!”林维墉怒道。
“一个人的尸体就是此人留给世人最后的话,他在告诉我们,谁才是真正的凶手!”陆九璋转身禀道:“臣请抬达木尸体上堂。”
徽宗袍袖一挥:“准了!”
“臣还需要一只活羊,另外请打开岳飞的枷板。”
“此人武艺颇高,这么做怕是不妥吧?”完颜兀术从旁道。
陆九璋冷笑道:“若非他当日束手就擒,甘愿留下以证清白,四太子以为凭那几个饭桶能挡得住他?”
“你!”完颜兀术刚要发怒。
徽宗却责道:“陆卿家,不得对完颜王子无礼,还不道歉?”
陆九璋立刻从善如流,俯身朝完颜兀术揖了揖:“四太子见谅,下官方才无礼了。”
完颜兀术看着这一对君臣一唱一和,也不好再计较,冷哼一声当是算了。
一炷香后,一只活羊和达木的尸首都被抬了上来。
陆九璋走过去对岳飞道:“你去把那只羊杀了,要一枪穿心。”
岳飞不明其意,但他知道陆九璋一定是在帮自己,也不多问,走过去依他所言,一枪贯穿了那只羊的心脏。那羊胸前插着铁枪,却依旧挣动不已,半晌才咽气儿。
“陆卿家!你这是何意?”徽宗被场中蔓延的腥膻羊血味冲的直皱眉。
陆九璋答道:“臣只是想证明岳飞并非凶手。”
“这……一只羊如何证明?”徽宗不解。
“待臣讲解过后,您便明白了。”陆九璋转而对岳飞道:“木头,去把枪拔出来。”
岳飞手腕一抖,就把将枪收了回来。
陆九璋忍住扑面而来的血腥味,蹲身指着羊的伤口道:“众所周知,人生来就分为左利手,右利手。”
徽宗问:“何为左利手?何为右利手?”
陆九璋道:“一个人日常生活中做技巧性活动时,习惯于用右手称为右利手,习惯于用左手称为左利手。通常而言,我们称较为少见的左利手为左撇子。”
“那又怎么样?”
“四太子问得好。”陆九璋道:“我之所以说这个,是因为左利手和右利手所造成的伤口形状是完全不同的。大家看这只羊的伤口,由于岳飞是正常的右利手,右手持枪,所以出枪时的力度所造成的伤口应该是左浅右深。”
宋徽宗自是嫌血腥污秽只远远瞧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