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陆九璋语气略微有那么点酸。
他为人素来随和温文，对外人一般都是彬彬有礼，故而无论在哪儿，都能和周围人打成一片。
但陆九璋的问题在于，他似乎不太懂得怎么跟异性相处。好容易找了霍小瑜这么个极品女朋友，掏心掏肺当祖宗供着，可结果却是让他十分寒心。
郁闷的事越想越郁闷，陆九璋感慨了一会儿自己的倒霉，叹了口气，索性不再想了。
他溜达了半天，最后站在如意坊的外面。
如意坊是汴梁一家赌坊，规模不算大。外面也没有插着古装电视剧里，那种唯恐别人不知，写着黑色“赌坊”二字的大旗子。光看门面，规规矩矩如同普通酒楼一般，没什么特殊的地方。
赌博在宋初的时候被明令禁止的，如有违反者，轻者罚金配遣，重者处斩。
然而大宋传到现在，上至天子、下讫百姓都嗜赌好赌。像这种赌坊更成为了朝廷的利税大户，宋徽宗每年明里暗里不知能从赌坊刮来多少银子！
当然，这些都揣进了他自己的小金库，和国库是没什么关系的。
连皇帝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禁令什么的自然也就名存实亡，尤其是在汴梁城内的这几家赌坊，名义上都是茶肆酒楼，只要不明目张胆找麻烦，是不会有问题的。
陆九璋对这种地方始终带着点猎奇心理，前几日军中刚发了饷银，虽然没几个钱，他抱着见见世面的心理一头扎了进去。
宋代有位著名的女词人叫李清照，她写可一篇叫《打马图序》的文章，其中有一段描写当时博彩的繁茂：“夫博者……且长行、叶子、博簺、弹棋，近世无传者。若打褐、大小猪窝、族鬼、胡画、数仓、赌快之类。”
果然，陆九璋进去之后就被花样繁多的赌法晃花了眼。只是他那点碎银子，还没等摸到门道，就输个精光。
赌坊的伙计倒是个有眼力见儿的伶俐人，见陆九璋一身皂衣满脸悻悻，凑过去道：“我看小军爷面嫩得很，不常来吧！”
陆九璋点点头：“确实没怎么来过。”
那伙计嘿嘿一笑，低声道：“这坊子外间，生手难呐！”
陆九璋听他话里有话，笑道：“难不成里间还有什么名堂？”
伙计将他拽到一边，四下打量无人才道：“我瞧军爷也是能玩会玩的，这才跟您交底，咱们坊子虽然明面上热热闹闹，实际上里间的蹴鞠馆那才是真正的……”他说一半留一半，一脸“你懂得”的表情。
陆九璋见他年纪不大却一脸世故，挤眉弄眼故作神秘的样子，不由好笑道：“我现在是蹦子儿皆无，你这里间就算是天上人间，我也玩不了。”
那伙计显然听不懂“天上人间”是什么意思，不过他是明白陆九璋现在兜比脸还干净。“这牌子小军爷先拿着，以后得了空再来，就直接进内堂瞧瞧。军中兄弟们愿意来玩的，
咱们都欢迎得很！”说罢，就塞给陆九璋一块长乐坊的牌子。
这应该就是会员卡之类的东西吧？陆九璋暗道这小伙计绝对是这赌坊的星级职工。“我现在能进去看看么？”他问。
那小二机灵着呢：“当然成啊，您里边请。”
陆九璋攥着牌子到了里间，一进去果然是别有洞天。
里面中央一个见方大台子，上面一条红线分开两边，一边一人正全神贯注的踢着脚上的蹴鞠，旁边的赌桌更是被围了个水泄不通，瞧样子都在那儿押注。
原来是赌球。
众所周知，宋徽宗赵佶喜爱蹴鞠。他本人虽然并不怎么会踢，但他非常喜欢看球。用现在的话说，就是个超级球迷，还是那种一激动就容易往场下扔矿泉水瓶子的那种。
所谓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朝中除了老胳膊老腿的正派老臣，其他官吏都跟风研究、组织蹴鞠，甚至连宫中女官中都成立了一支蹴鞠队。陆九璋记得有首诗就是赵佶观球后诗兴大发写的。
“韶光婉媚属清明，敞宴斯辰到穆清。近密被宣争蹴鞠，两朋庭际再输赢。”
在市井街坊中，蹴鞠更是作为一种时尚运动，广泛流传。
有利润就有市场，蹴鞠刚开始还只是作为一种平民游戏。但在发展过程中，逐渐形成了一系列的产业营销模式。最具代表性的，应该就是赌球。
所谓赌球，就是依托蹴鞠输赢而衍生出一种赌博方式，一般是一定规模的赌坊作为庄家开盘口、定赔率，而赌民则根据自己的判断下注押宝，虽然不比现代足球博彩业的发达，但是也算初具雏形。
尤其到了徽宗时期，更是发展到了一个**时期。民间也有不少蹴鞠高手以此为生，就连北宋军营里，最常做的不是操练，反而是三五一伙儿踢蹴鞠踢不亦乐乎。
陆九璋也不看赌桌上红蓝双方各押了多少，只在混在台下里外三层中瞧着台上这二人。
这种无球门的散踢方式，叫做“白打”。与现代足球场上两队对抗不同的是，此时蹴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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