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吧,管他们往哪跑。
赵剑南心意已定。
照这样往南追的话,就会追到石泉、安康。
去安康。
尽管白龙帮的总堂就在安康。但越是危险的地方越是安全,而且这方圆百里,只有这么一条古道。不进则退,别无选择。说不定,到了安康,还能顺藤摸瓜,摸出七星宝剑的线索来。
赵剑南一提真气,身子如大鸟疾气。
明月下的山野宁静,像在默默吞吐着一种古气。氤氲的,仿佛是亿万斯年都过来了。细看,却有马蹄印。说不定是通安康的捷径。想着,赵剑南身形一闪,毫不犹豫地纵上了山道。
走山道,当能避开白龙帮的耳目。
白龙帮的组织严明,将朝庭那一套形制也搬了过来。总堂下设分堂,分堂下设坛,坛下再设坊,等级分明,层层相扣,互牵互制。而且处罚十分严厉。“红龙”杀手便是专治帮内“叛逆”的人,其武功之高,有说在“白龙”杀手之上,有说伯仲之间。因其主要对内,也就没什么名号,只以数字代替。也就是赵剑南所遇的白龙帮杀手里,为何没有“红龙”杀手之故。白龙帮百里方圆设一分堂,数十里方圆设坛,十里设坊,网络遍布陕、川、鄂等几省,如此一个帮下的地头,耳目定是不少的。
追了几十里,赵剑南仍没追到神山和木龟,两人似乎从空气中消失了。爬上一道山坡,赵剑南看到山脚下有隐隐约约的灯光。灯光数点,显然不是村不是寨。
走近,才知是间茶坊。
这时天也微亮了。
坊主是个驼背老人,年约六十,长着张猴脸。一见赵剑南出现在门口,马上从里面出来,热情万分地,挂一脸笑容,忙不迭道,“客官,里面请、里面请。”
屋内只摆了四张小方桌,是典型的山间野店。但这么早就开门,倒令赵剑南感到有点奇怪。
不动声息地坐下,赵剑南对坊主道,“老人家,可有吃的?”
坊主猛点头,道,“有、有、有。卤鸡、卤鸭、卤猪肚,还有咸罗卜、泡白菜,酒嘛,只一种高梁酒。客官,你要啥?”
赵剑南道,“来碟猪耳和咸罗卜,酒,我有了。“
“好咧,一会就行。”坊主道,然后朝里屋喊,“老太婆,来客人了,还不出来斟茶。”
“来啦,来啦,就来啦。”老太婆边应边走出来,手还在扣衫扣,看到赵剑南,忙赧然道,“嗳呀,客官,让你久等了,真不好意思。我刚起床哩,你就来了。”
说罢,老太婆已斟茶过来。
直觉,直觉使赵剑南感到有种不祥。啥呢?是老太婆麻利的动作与她的年岁不太相称。老太婆虽不至于老态龙钟,但也是年近六十的人了。作为正常的人,动作应是见缓的,她却……
莫非……
从容地喝着茶,赵剑南故意没话找话道,“老婆婆,这里平时可多客?”
“马马虎虎吧。”老太婆道,“不过多的是茶客。所收到的茶水费,勉强够我俩度日。”
“可不,这日子可难熬啊。”坊主端过菜来,道,“要是遇上出手大方的客官,每回会赚个三五两银子。可这荒山野岭的,有几个大客会来?”
赵剑南笑笑,道,“老人家说得也是。来,一块喝杯酒吧。”
坊主摆摆手,道,“不啦,你慢慢享用吧。”
然后,和老太婆坐在另一张桌边。
取出酒葫芦,斟上一小杯,赵剑南抓筷欲夹猪耳片,却不由凝在半空,因为——
因为猪耳片切得片大片小,厚薄不一,太不规则,就是开店不足一月的人,也不会是这种手艺……
四束目光射来,阴辣辣的,赵剑南猛抬头,正好碰上他俩收殓不切的目光。赵剑南不由哈哈大笑,“两位,不用装了,露出本相来吧。”
坊主故作茫然地,道,“客官,你说啥呀?”
“呀”字方出口,赵剑南已手一扬,两支筷指不知什么时候已变成四支,疾射而出——
两支射坊主。
两支射老太婆。
无法不避。
于是奇迹出现了,坊主身形一晃,如电闪般闪开,两支筷指“卟嗤、卟嗤”射入墙,足三寸深
坊主不由倒抽一口冷气。
老太婆则没坊主好运,避过射心口的一支,却避不开第二支。第二支“卟”的一下,射落了她的头巾,一头秀发飘柔泻下。
假不下去了。
坊主满脸怒容,冲赵剑南“哼哼”,道,“你好狠。”
赵剑南抓起酒葫芦,小小地喝了一口,悠然道,“我再狠,也比不上你们忍者狠呀。”
脸色陡变,坊主诧异,道,“你怎知我们是谁?”
淡然一笑,赵剑南道,“不是我‘怎知’,而是你们装得不像。常言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你们虽然有忍者的易容术,但对一个有心人来说,你们是骗不了的。所谓于细微处辨真相,你们忘记了一些细节。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