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读零零>>荆棘之乱> 第十七章 劫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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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劫杀(1 / 2)

而后,南清漾的名字在极昼盛极一时。十年来的出生入死,她孤独冷漠如狼,单枪匹马闯出自己的辉煌,为极昼立下汗马勋劳,又如一颗冷星般逐渐发光发亮,璀璨而夺目。

所有的光环都笼罩在南清漾的头顶,她成为人人心目中强大神秘的不败战神,高山仰止。没有人看见另一个本该同样出色的少女,在姐姐的光芒下黯然失色,如微尘般不为人知。南晴烟的梦想在岁月里悄无声息地磨光殆尽,她也不得不抬起头来仰视南清漾的存在,痛苦的展露出自己的卑微无能。她也曾参与极昼事务,想与南清漾并肩,可内心对自己对南清漾甚至对身处的世界都充满着仇恨,从而陷入一种混合恐惧无法忽视的自卑和焦灼里。她急于求成,却事与愿违,结果与初衷背道而驰,一败涂地。她从此一蹶不振,所有的壮志和信心都烟消云散,困于平凡卑微的牢笼,折损了飞天的翅膀。

再后来,她匆匆忙忙和一个普通的贵族少年结了婚,为人妻,为人母,年华和初衷背道而驰,断送在十年的在庸碌无为里。

如果没有南清漾,她的人生该是怎样的一番壮阔的风景?如果没有南清漾,该多好!

横在她和她之间的巨大裂痕难以逾越,她奔向高山之巅,她沉入深海之渊,她们之间,终究演变成两个千差万别的人生。

她最后一次见到南清漾的时候,她已经是一个三岁孩子的母亲,而她一眼看见她隆起的腹部,如针扎眼却又对一切了然于心。她对她的恨意在十年间的见少离多中浅如结痂的伤疤,却又在看到她的变成重新流血流脓,疼得死去活来。

而没想到的是南清漾会主动来找她,当时的所言所语她从不敢再回忆起,每一次想起都是一次痛不欲生的凌迟。而当听到极昼之城南巫将军南清漾,因触犯不得与灵修相恋结合这一禁忌,而被削去职位,囚于冥暗之时,有生以来她第一次酣畅淋漓状若疯狂地大笑起来。

她那样拼命想要打败她,可只能愈加愈卑微地仰视她。而自己朝思暮想也要战胜的人,最终却是以这种姿态从巅峰跌落。虽有不甘,可她还是无法抑制自己心中的躁动和畅快,那来自于敌人落败的快意,和即将触手可得的一切。

没有谁能明白那一刻她心中所感,她早已被她在无形之中逼至绝境,而癫狂了。

她笑得全身都抽搐起来,半天直不起腰,破碎的喉咙里涌出血腥之气。她好不容易抬起头,才看见洛筠苍白着脸惊恐地看着她。

她一言未置,当喜悦在心中褪尽,欢笑在脸上褪尽之时,所剩下的不过是虚无。

她没有看见洛筠脸上一闪而过的异样,转身便想离开。即便对于和自己朝夕相处五六年最为亲密的丈夫,她也从来都连只言片语都吝于他。

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人罢了,她从未放在心上。

倒是洛筠疾步走过来,无比自然地拍了拍她的背,轻声道:“恭喜你。”

她不可否置。

到后来怎样了呢?南清漾刹那之间从极昼人人崇敬的巅峰坠落到罪大恶极的阶下囚,消息插翅飞遍了整个极昼,有人惋惜,有人不平,有人愤愤地骂她罪有应得。

那个被埋葬在黑暗中的冷傲女子,成为人们茶余饭后嬉笑怒骂的谈资,而她的尸体还遗落在幽冥里,生生世世不入轮回。

而那个曾经笑意盈盈,看起来比南清漾还有矮半个头的白衣少年,已化作狂风暴雨,已变作劈天利剑,用无尽的鲜血与杀戮,破开如铜墙铁壁般坚不可摧的极昼皇城,暗之宫;闯进最深沉的幽暗之地。在极昼千年盛极的史书里,浓墨重彩地写下耻辱的一笔。

只是如果不是他,她与南清漾之间微妙的平衡又怎会被打破?她又怎会在之后的时光里和她形同陌路越来越远?南清漾又怎会犯下极昼至高禁忌?她又怎会在她的毁灭中承受那既欢愉又生不如死的痛苦?

都是因为他,将他们都推向了万劫不复。

而那如流沙般于指尖匆匆的岁月,在那些遗忘与铭刻,放弃与怀念中一去不返。

她最后与最初的誓言,都是仇恨。

南晴烟兀自陷在那些如毒药般怨恨深深的往事里无法逃离,任凭不堪的回忆冰冷的唇舌将她的身体残食,将她的灵魂吞噬。她埋葬在黑暗里的过去,点燃了脚下的黑色长路,从年少便开始一边喷洒鲜血,一边向深渊狂奔。

南晴烟是那样极端的女子,一面独自承受这无与伦比的巨大痛苦,一面将自己封闭在孤独世界的寂寞高墙之中,一面又总在逃避,将罪恶归咎于他人,毫不犹豫地斩断一切后路,便只能在绝望里挣扎沉沦。

她与南清漾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存在,如同地之南北极。她们一个对一切毫不在意,整个世界在眼中都虚幻如烟,生存灭,从不执着于一念之间;而另一个却固执地将一切装在眼中,埋在心里,一丝一毫都如照亮世界的光,得到与失去,都擦伤脆弱的灵魂。

晨雾已经完全散去,树林里传来几声鸟的清鸣,如同孩子稚气的咿呀。惨白的日光终于破开浓云,将一线温暖投与大地。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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