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小霞洗完澡后,正用吹风机吹着头发,这是何晨东站起身来,突然“哎呀”一声,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跑过去拿背包。
“怎么了?”朱小霞吃惊地问道。
何晨东说:“你看我这记性,我来的时候,朱爷爷特地让我带来了一些花生,他说你喜欢吃花生,家乡的花生就是甜。新鲜的,放了二天,会不会长毛啊。”
何晨东赶紧在包里翻出来了,打开密封的塑料袋,还好,看起来挺新鲜的,“来,尝尝。”何晨东抓了一把放在桌子上,其余的放在阳台着晒着。
朱小霞拿了一个,花生上带有家乡的泥土气息,花生的味道就是家乡的味道,她剥了一个,颜色很新鲜,味道很甜美。看着那一捧花生,朱小霞若有思索,“我爷爷他还好吧?”
何晨东说:“恩,挺好的,身体很硬朗。”
朱小霞说:“身体好就好,爷爷为我操了不少心,我也没好好地报答他。”
何晨东说:“别说傻话了,你自己好好的就是对他最大的报答。他跟我说只希望你自己过的好好的,还有就是……”
见何晨东吞吞吞地,朱小霞接新着道:“就是什么?”
何晨东说:“爷爷说你年龄也不小了,有合适地对象告诉他一下,他希望在有生之年看到你找个好归宿。”
朱小霞说:“你是哥哥都没结婚,我还小,才不嫁呢,等你结婚后给我再嫁。”
何晨东说:“哎,别提这事了。”
朱小霞说:“怎么了?”
何晨东说:“你不知道,在家那二个月,我妈都跟我找了一家对象,他怕我眼睛好不了,找不到媳妇,托人给我说了一个,还好朱爷爷深明大义,劝说住了我爸妈。”
朱小霞笑嬉嬉地问:“找的谁啊?”
何晨东说:“三队刘家湾的,就是你班上的那个潘木匠的女儿,人长的有点胖,个头不高。”
朱小霞说:“那也不错啊。”
何晨东说:“你不知道啊,是我妈托人说了才告诉我的,我肯定不同意的。”
朱小霞说:“干妈也是为你好啊,不过就算你眼睛好不了,我也不会嫌你的,你可以考虑我的。”
何晨东说:“不是吧,我妈可是一直把你当亲女儿一样看待的,她怎么会毁你的前程呢。”
“哎。”朱小霞叹一口气,这么多年来,何家一直把她当女儿,何晨东也一直拿她当妹妹看,可是朱小霞却希望的不是这样。
曾几何时,娃娃亲早已被社会遗忘了,改革开放打乱了固有的传统,社会在发展,文明在进步,婚姻也自由,只是经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记得那一年,小霞问爷爷,为什么晨东他们都有爸爸、妈妈,可是也没有爸爸妈妈,只有爷爷?朱爷爷当时说,每一个人都有爸爸、妈妈,小霞也一样,只是他们在遥远的地方,等你长大了,你有能力去远方,你就可以找到他们。后来朱爷爷就把朱小霞过继到了何晨东家,于是就这样和何晨东结成了异姓兄妹。
朱爷爷离开几十年后,突然带着一个小女孩回到何家湾,而且是唯一的一家外姓人家,除了几个老一辈的人知道他当年犯下的过错,年轻的人没乎没有人认识他,包括何晨东,后来在何晨东父亲的帮助下,他们渐被村里人接受了,那时朱爷爷对一些疑难杂症还是有一些百试百灵的方法。
何家对朱小霞也视同己出,所以才有了何晨东与朱小霞如此深厚的兄妹感情。记得1993年,整个湖北闹虫灾,那年收成大减,好多人都交不起公粮,还有大队的提留、摊派类的,但是当时生产队长催得紧,要求大伙交粮,可是粮食如果交上去了,到青黄不接的时候,家里就揭不开锅了,大家都很有顾虑,不愿意交,后来镇上就纠结了一批地痞流氓类做前锋,挨家挨户征粮,没有的就强制收缴东西,家里有什么拉什么,比如猪、羊之类的,这些大家都忍了,可是牛是农民赖以生存的耕地“农具”,谁家牛要是被牵走了,那就是断了活路,所以在那些人要执意牵走何晨东家的牛时,朱爷爷一气之下,拿了一把镰刀,坐在牛栏前,谁要是敢打牛的主意,我就和他拼命。
他们仗着人多势众,以为朱爷爷是吓唬他们的,强行去抢牛,结果悲剧发生了,一个人的胳膊被砍了,这时那帮人知道了朱爷爷动真格的,吓得跟孙子一样,都狼狈地离开了何家湾,此后再也没有人来逼税了。再后就是朱总理上台了,免了农村的一切赋税,并且还有农业补贴,农村的生活才渐渐有了好转,但是种田的人还是越来越少了。
朱爷爷与朱小霞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朱小霞是朱爷爷捡来的。那一年,是一个夏天,朱爷爷走乡串村地来到南方的一个边陲小村,那里风景如画,在一条小河边,他听到了婴儿的啼哭声,他循声而觅,在一个木盆中找到了还在襁褓中的婴儿(那时要丢弃婴儿都是置于木盘中,放入水中,有好心人捡到便是福,放在陆地上容易被野兽叼走),那时雨后的彩虹横挂在天空,朱爷爷给她取名为霞,大霞在天,小霞在地,朱小霞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