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说事,做儿子的不能去说父亲的对错与是非,只能顺着他的脾气,也不能反抗,只能自己承受痛苦,越是反抗激烈,他越要打击,哥哥,就是这样被他害了!
甚至想,要是没出生在这个家庭,或是没这个哥哥,自己不会至于这么恨父亲。因为他与父亲反差实在太大,为了保护他,不仅一次公然与父亲叫板对阵,越来越伤感情,才会这样的仇恨他们。人可以那么好吗。可以吗?父亲三番五次教训自己,认为是作老大的在挑拨他们之间的父子感情,仿佛有那么点道理,他就真有这么好?又不是神!
他想来想去辗转难眠,谁是谁非在脑子里越来越混乱。父亲,哥哥,到底该相信谁?
混混沌沌的,似乎离开了房间,不知到了哪里,脑子里一片空白,然后记起来哥哥还在里屋睡觉,又往回走,可是卧室门关了,打不开,气得他使劲地擂门,忽然一个轻飘,自己进了房间,看到了一幕自己最不想见到的一幕,但却经常发生的事情,哥哥,又一次被父亲打了,一贯温柔的他发了脾气,对着父亲怒吼,“就算我不是你的亲生儿子,你赶我走就好了,为什么让我放弃治疗,因为耻辱与面子?还是因为想要留住妈妈,把我这个包袱给扔掉!”
他的语言犀利,将父亲的颜面撕破,也击中了内虚的侥幸心理。暴怒的父亲把他死死地勒住,压在被子里闷着,直到他不再动弹!
哥哥死了,被爸爸杀死了!心中撕开一道巨大的口子,痛得不行了。咏仲楞楞着不再动弹。他想大叫,想质疑这不是真的,想去叫哥哥起床,可是他已经不能动了。父亲慌了神,一脸紧张,赶紧把人翻了过来,盖上被子,在原地打转,似乎是在想什么!他极其的痛苦与愤怒,想挥出手去打父亲,可是打到对方,却是穿过空气一样。
父亲就这样穿过自己的身体,开门而去。
又是一阵空白,人似乎又来到了客厅,沙发上坐着父亲和警察。
父亲冒着烟圈,面露着痛心疾首,“我的孩子心思重,如果我早早开导他,或许不是今天这个局面,是我的错!孩子的自杀,全部是我的责任!”
咏仲暴怒了,这个虚伪的杀人犯。他狂躁地想要跳脚,直起脖子高声吼,“撒谎撒谎撒谎!”
瞬间清醒了,一摸头全部是冷汗。翻了个身赶紧起床,呼地一下掀开老大的被子,人躺在上面一动不动,面色苍白像死人似的。分不清梦境与现实的他,冒着紧张的冷汗,贴近他的面庞去听有没有呼吸。感觉到从鼻子里透出来的轻微的呼吸,这才将心头的沉石放落下来。
怎么会梦见那样的事情,怎么会?咏仲心有余悸,父亲再残暴不至于毫无人性,毕竟是儿子。可是怎么会梦见哥哥对父亲说自己不是他的亲生儿子呢!奇怪,太奇怪!做梦梦见了父亲杀掉自己的孩子,这样的梦太荒谬,太荒谬,可是太害怕,太害怕。太害怕惹怒父亲,说不定哪天盛怒之下失去理智,错手把自己和哥全杀了。
咏怀听到轻微动静,本来神经稍显衰弱的他,立即就醒了。
他翻身起床拉住咏仲,“咏仲,怎么回事呀!你是不是做恶梦醒了!”
“哥,我们逃吧!我太害怕了。我梦见我梦见……”他紧张地说不话来,“我梦见你死了,我太害怕了!我们一起走吧,离开这个家!”
“咏仲,别害怕!只是做梦只是做梦,梦不是真的。是你太紧张了。是我的错,我给你的压力太大了!”咏怀见他神色异常,心神游离,赶紧道歉,扶着他的肩膀坐下来。“放松一点,我没死,我没死,我在这!”
咏仲看到咏怀依在自己面前,安慰自己,感情又倒向了他。“哥,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不会和爸爸吵架了。要是他再生气,再打你,也打我,你不要护着我了。要不然他会误会的,他会怪你的。我挨打没关系,你不用护着我了。真的你不用护着我了。”
咏怀看着他紧张后怕的神色,后悔无比。他怪自己说的太多,给了弟弟太多的压力,十五岁的咏仲,有自己的思想。即使某天自己不治去世,也是后面的事情,提前打预防针,还是会有副作用!
拂晓四点多,天色微明。
一个人真实的状态就在此时,咏怀把弟弟哄睡了之后起身再也睡不着。
启开百帘窗,天空微有小雨,浸着寒冷的感觉。
电脑的博客开着,很久没有记日志了。
将给母亲的信由电子邮箱发出去了。相信母亲知道,自己病重的事实,也相信母亲明白,咏仲的精神状态不佳。能怪谁,怪病魔,这个时候要拉住自己的腿,为什么,连上天也不留自己一条命。
父亲走在清清冷冷的雨天里,没有出车。反反复复地打电话给他的领头,“喂!喂!”
他很是恼怒,两个儿子不争气已经让他五脏六腑都不舒服,极度不舒坦,连头的电话信号也这么差劲。
什么都是差强人意,唯一脾气好一点的咏怀,偏偏又因为高烧引发肺部感染,学校请假的事情还没去,替个班的电话也这么难打。
“喂,老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