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儿子,是死是活你自己看着办!”
他彻底看清楚了父亲那张脸,那张把他屈打成招的脸。文革的影子非常明显。什么叫冤枉,什么叫黑白是非不分,他可体会的清清楚楚。但他根本不能不顾自己的尊严随便认错的,怎么能这样?
“爸,我没干什么!你不能冤枉我!如果你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父亲当然不会相信,“是吗?你会有这么纯洁,是吗?”他盯着他的脸,想找出一些蛛丝马迹以证明自己的猜测,可是没有,这小子摆着一张臭脸誓死不肯低头,看来是想抵赖死不认罪,妈的,这世道简直是不可相信,还有这样坚决否认的。天下乌鸦一般黑,他也没有什么两样。
“好!你就这样看着我,你敢发誓一点也没动过那女孩子,不要等到别人父母找上门来,被人打死我可是一点责任也没有!”父亲根本不听,认为他就是在抵赖简直一派胡言,到时候事情找上门来,他完全可以把事情推在他身上。
“我没有做过的事情我不会承认,我没有给你丢过人!”他说的话依然没办法让父亲相信,干脆把他推倒在地再一次踢上一脚,可是这下完了,不知道踢在什么地方,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死皮赖脸了是不是!”他狠狠骂着。
嘴角滴着鲜血滴到了地板上。
外面的门动了一下,好像是咏仲回家了。
父亲返身把门关紧按上倒锁,轻喝一句,“给我把血擦干净,少在咏仲面前挑拨离间,小心着你,看我怎么收拾你!”他站了起来,打开水龙头把沾到血的手洗干净,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把你自己收拾了再出去,你要敢露半点痕迹,别怪我没提醒你!”父亲像是在警告又是在威胁,是的,当然不能有痕迹,也不能让咏仲知道,否则,又要为了自己跟父亲大吵一架,实在是太伤感情,可是却要自己如此地忍辱负重,心里一直在滴血,不知道这样的生活何时才能结束,他到底还能在弟弟面前演戏演到什么时候。
只能无可奈何的站起来,趴在镜子面前看着那种神情,怎么能不恨,可是现在却无力反抗,鼻子流血了,一滴滴地滴出来,在水中绽开如花的晕,眼前是一片天旋地转,死死撑着自己,告诉自己不要再昏过去,否则没有人能救自己。努力地克制了再克制,还是无可救药的失去知觉倒在地上。
“谁?那是什么声音啊,爸!”咏仲看到父亲在厨房,赶紧走过去看,疑心是父亲又打人了。
“没有什么,你哥在洗澡,可能滑倒了。没什么事,你玩你的去!”
真是能扯谎,咏仲不信,扯着喉咙吼了一把,“哥,哥,你没事吧!”见到没人应,就要走过去开门看,被拦着,“你进去干什么,等会再说!”
“你拦着做什么,你又打他了,是不是?你怎么这样?我告诉你再动他,我跟你没完!”咏仲生气了,狠狠地盯着他,就要往里面冲,父亲仍伸手去拦,“你干嘛?放手,放开!”他这一嗓子把父亲吓得镇得一松,他就趁机冲上去一脚踹开了浴室的门。
父亲反应过来还想再阻拦,已经晚了。咏仲被眼前一幕吓得退后两步,咏怀浑身是伤地仰在浴缸边上,水龙头是打开的,现在却是一片血水。而他已经是失去知觉了。
“你混蛋!”他愤怒到了极点,一把推开父亲,“离我们远点!”他没再纠缠父亲,立即关上水龙头,把血水放掉,扯下毛巾就伏下身来扶起咏怀的头,“哥,你怎么流了这么多血,你怎么了?你是不是生病了,还是爸把你打的?”他心疼得差点哭了,“你说句话,你醒醒啊!你说啊,哥!”
眼前依然是天旋地转,四周一片昏黑,迷迷糊糊传来了咏仲的哭声,他努力地要睁开眼睛,可是依然挣扎不了这种极度的疲倦与无力,霎那间,世界就全黑了。
“哥!你醒醒!”咏怀试图叫醒他,用毛巾拭去他鼻孔流出的鲜血,可是总是止不住。“爸,他到底怎么了你要这么打他。他正在生病,你不知道吗?你再这么打下去,他会死的!”
父亲看了他一眼,要死不活的样子,依然觉得非常矫情,会死,要死死远掉,死在这个家里,臭了名声。
咏仲看他冷漠的样子,不愿意再理会了。直接抱起老大躲到房间去了,而且这一查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全身衣服全部刮得粉碎,到处是血痕,头上也青了不止一块,鼻子仍然在不停地流血,毫无招架之力的他只好用抽纸帮着塞着鼻子,让他仰躺着。
咏仲依然是忍不住哭了,“要是让妈妈看到你这样,我又要挨骂了,哥,你醒过来啊?”
听到哭声的他一点点地恢复了神智,眼前不再昏黑了,可是却感觉非常疲倦无力,看着弟弟在哭鼻子,忍不住叫了他一声,”咏仲,别哭了,我没事!”
“你还说没事,他怎么能把你打成这样,再怎么样也不能打人啊,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了?”咏仲依然是想不通,大个子的孩子哭得眼泪鼻涕一大把,还在愤愤不平。“你看你自己伤成什么样了!”
咏怀死命撑着直起身来,拽掉自己破碎的衣服,脱掉外套,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