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在你这里?这是我娘留给我的……”
过了许久,楼雪色才难以置信长出口气,握住那颗吊坠贴于心口。
“既然是你娘留给你的,为什么随随便便卖掉?你个傻丫头,该心细时不心细。”君墨离弹指轻轻敲在楼雪色眉心,笑道,“好在上天知道以后我们两个会在一起,所以给了我这个机会,将这吊坠交给我保管数年,如今终于能物归原主了。”
楼雪色不服,嘟囔道:“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得到这玉坠的?”
“几年前有个猎户在山中被野兽咬伤,我带着千机队恰巧路过,将他救回玉门军军营。那猎户感念救命之恩,非要给我报酬,我在他倒出的一袋碎银和珠宝钗饰中,一眼就看到这玉坠,立刻认出是苏姑姑的,便将这玉坠留了下来。”
君墨离将自己手中另一枚白玉玉坠与楼雪色的相比,除了那道裂痕外,别无二样。
“我娘曾告诉我,这两枚玉坠来自同一块原石,打造出两枚吊坠,她和苏姑姑一人一块。只可惜那猎户记不得这玉坠来历,否则,那时我就去剑门找你了。”
两枚玉坠,一对儿江湖中浮沉的结拜姐妹,几段恩怨纠缠,一番天命注定。
楼雪色不知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她与君墨离的感情。
她能想到的,只有宿命二字,却又觉得不太准确——如今相知相许,是经历许多痛苦选择后才得到的,倘若与他相识以来,哪怕只有一个决定改变,也许他们就不会成就这段姻缘了。
“偏偏是你……”楼雪色闭上眼,感慨万千。
“是啊,偏偏是我,也只能是我。”君墨离俯下身,沉甸甸压在楼雪色胸口,辗转轻吻那两片柔软唇瓣。
楼雪色没有拒绝,没有抵抗,伸出手臂,勾住君墨离后颈。
恩怨分明,尘埃落定。
结局是,她爱上这个男人,且这个男人值得她爱,要付出什么,给他什么,她都无怨无悔。
红烛摇曳,罗衫轻解,十指交错,乌发缱绻,风声于外,满室旖旎。
“雪色,我爱你。”
整夜,便只有这一句低吟,反反复复回荡楼雪色脑中,此外,就只剩彼此交错的喘息。
这一夜,并非只有馨香温柔,不是仅为意密情浓而倍显漫长。
曳凤宫铜墙铁壁的密室里,金碧辉煌而无情。
舒锦烟脊背半裸,几道鞭痕清晰可见,翻开的皮肉渗出深红血珠,却仍旧跪卧在地上,笑得妖娆万状,不可方物。
“你究竟背着我,做了多少不该做的事?!”皇天执着荆棘鞭,恼羞成怒,又一挥,狠狠在舒锦烟背上留下一道新伤。
“皇上只知道盯着云苏和步远阁,巴望着前朝安定,期盼党派互相牵制,何时想过一切事情是否如你所愿顺风顺水?”
舒锦烟轻抚伤口,舔去指尖血珠,眯起妖冶眼眸,带着摇尾乞怜的姿态抱住皇天膝盖。
“我做的这些,不都是为了皇上吗?没有我在后面指使,没有柳寻香在各方势力中催动,这帝都哪能如此有趣?岂不如死水一般无聊?这些,都是为了让皇上有更多乐趣啊!”
皇天毫不留情,又一鞭子狠狠挥下。
“贱人,猪狗不如的奴才,凭你也敢发号施令?”
“活一辈子能有多少年?不及时行乐,难道每天坐在不见天日的密室里等死吗?这些年若没有我,皇上何来这诸多乐趣?”
“住嘴!贱人!”
“打死我啊,皇上不怕后半辈子孤寂无聊,那就干干脆脆赐我一死!看看余下光影里,谁还能忍受你这疯子如此苛待!”
噼噼啪啪的鞭响不绝于耳,站在不起眼角落里的赵公公始终躬身垂手,低着头默不作声。
作为跟随在皇天身边的老奴才,赵公公深知这时候只要安安静静候着就好——这场面,哪年都得闹上几回,争吵时一个凶狠如野兽,一个疯狂似失心,停了争吵,便又会如胶似漆,做些让人面红耳赤的勾当。
果不其然,不过半个时辰,两个人又交缠在了一起。
赵公公知道是时候了,躬身走到近前,细着声小心道:“皇上,人马都已经到齐,只等皇上一声令下,立刻就能包围淮良侯府和苍逸王府。”
皇天衣衫半敞,重重压在舒锦烟曼妙胴体之上,漫不经心一挥手。
赵公公会意:“奴才领旨。”
背对不堪入目的场面走出密室,赵公公一直到曳凤宫外才敢直起身,上出口气,面对候命的侍卫长万分倨傲。
“皇上已经下令,动手吧。晌午之前,无论如何要将苍逸王和淮良侯押入天牢,凡有抵抗阻拦者……杀无赦!”
在数百皇宫侍卫将淮良侯府和苍逸王府包围的同时,尚未得到晨光照耀的夜色小路上,五辆马车与二十余人马匆匆奔行。
淮良侯坐在第一辆马车内,望着窗外已经看不见影子的都城,满眼惆怅。
“在帝都过了大半辈子,临老却不得不背井离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