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绝对不会犯第二次错误。
从竞争与生存的角度上看,除了繁殖能力比较差外,他们几乎没有弱点。而且这唯一的“弱点”也建立在十分有限的情报基础上,是帝国防务部单方面的臆测,常常引起国内学者的诟病。
在有记载的五千万年星河历史上,克驳人只出现过一次。但仅仅靠这一次的登台亮相,他们就差点毁灭了一个古老而坚强的种族。
三十年前,在猎户臂的边缘星球的北极大陆,“万古之王”洛肯隆残余的子嗣们已经弹尽粮绝,却仍然坚守在亚瑞特山巅的尖冰溶洞里。在被克驳人无情的生化士兵杀死之前,他们用石灰和血肉在岩壁上画出末日的景象:
那是洛肯罗瓦人的骄傲——“永冬城”,然而这座永不覆灭之城却正被火海吞没,来自地狱的侩子手在业火中跳舞,毫无防备的灵魂在睡梦中被惊醒、撕碎。那个夜晚下的雪都是红色的,因为红龙骑士的枪尖串着妇孺的尸体,狂笑着盘旋在城楼和高塔之间……
五年后,帝国人的舰队如神兵天降,暂时驱逐了克驳人的大军,那幅“画”才被一支勇敢的探险队发现。他们决定凿下十尺多宽的整块石墙,并在一个月后无偿赠送给无限力城的众神博物馆。
壁画被取名叫《亚瑞特的最终告诫——勿忘魔鬼时刻》。
二十多年来,每一个驻足在壁画前的洛肯罗瓦人,都会感到心在滴血。
丧失家人和家园的万念俱灰、被历史残忍丢弃的孤独感……对于当年溶洞内最窒息的绝望,年轻的杰拉德感同身受,不仅因为他的祖父当时就在那里,还因为身为数目不多的族人后裔,在亲朋一一离去后,自己更无法在茫茫宇宙中拾回认同感。
自己留下的意义到底是什么?杰拉德用了十年来思考这个问题。
此时的洛肯罗瓦人再次揣摩海盗说的话——二者对峙是非常有趣的一件事,他的脑子却一下子清晰了很多。
远远地从弗朗西斯的鼻息里,杰拉德似乎已经嗅到硫磺的味道——那是血液里躁动的复仇味道。
“你的意思是,”他咬紧牙根,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你其实是个克驳人?”他知道这话如果别人听了,自己一定会被认为是疯子。
“哈哈哈哈哈……”然而弗朗西斯放声大笑,声音经过变声处理后愈加扭曲。
乌云中的霞光或隐或现,开始在二人头顶聚集,上层空气中的带电粒子在蠢蠢欲动,如同一点即燃的杀伐气息。
“是的。”弗朗西斯毫不否认。
“所以你的情绪盔甲是……?”
“愤怒。”弗朗西斯老实回答,“别人都叫我‘愤怒的弗朗西斯’。”
杰拉德呼出一口气,点了点头。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冷静,呼吸也明显没有刚才那么急促,还反而意外地放下了一些包袱,心中顿时释然了许多。
因为事已至此,带着一纸委托、匆忙赶到东瀑-17的杰拉德突然明白,此行或许已经有了新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