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家的现任家主是胡家当年的庶子胡顺才,而嫡子胡顺官在十几年前就突然不见了踪影。
拓跋昌知道这件事情肯定有蹊跷,但时间已经过去得太久了,想查证胡顺官为什么不见了一时半会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胡家的家主胡顺才一定知道自己弟弟去了哪里,或许……胡夫人也知道。
拓跋昌没有办法,只好继续打胡夫人的主意。
他此刻已是心急如焚,三纵两跃就又回了厨房,幸好这一趟来回的功夫厨房的汤还没熬好,那小丫鬟还在等。
不多时小丫鬟端着汤去胡夫人房里,拓跋昌紧紧跟上了她。
此时夜还不是很深,胡夫人那里却已经人烟稀少了。拓跋昌不禁暗暗生疑,事有反常则为妖,胡夫人今天身体不舒服又这么早就遣散了身边的人,定然是有什么不对。
难道楚静就被藏在她的屋里不成?
拓跋昌观察了下四周的环境,最终从房间侧面开的山形通风口溜了进去,藏在承尘的后面观察下面的动静。
承尘下人影晃动,小丫鬟将汤给胡夫人喝了,胡夫人便将她也遣走了。
一时屋里似乎只剩下了两个人,一个是躺在床上的胡夫人,一个则是坐在桌边的人,隔着承尘拓跋昌看不清人影,只觉得屋子里的气氛似乎有些诡异。
这是好兆头,他安慰自己。
胡夫人喝了汤后静静躺了一会,突然开口道:“她怎么样了?”
她?莫不是楚静?拓跋昌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桌边那人回道:“还是老样子。你们下午究竟说了什么,她又发疯了。”却是个女子的声音。
胡夫人叹道:“也没说什么。她说她不要回京城,要待在武陵城,我们就吵了几句。”
桌边那人沉默不语,半晌后冷笑了一声,道:“莫非她还心心念念着长孙皓?”声音里有说不出的讽刺和嘲笑。
拓跋昌听到长孙皓这个名字整个人都呆住了,这人也知道长孙皓?
胡夫人摇摇头道:“长孙皓已经不在武陵城了,她留在这里,为的是博乐侯。”
桌边那人闻言立刻笑了,“她的心可真够大的,博乐侯徐文傕,难道她还以为徐文傕会要她么?在她背弃婚约嫁给长孙皓之后?”
胡夫人叹口气道:“你也知道博乐侯不可能再接受她的,不然这么多年来为什么博乐侯根本没试图找过她?不过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告诉她,反而让她呆在这里。她这个样子,我也很麻烦。”
桌边那人哼哼哼地连着冷笑了好几声,“武陵城现在无聊,多个乐子看不好么?把当年的事都翻出来才最好。”
胡夫人道:“你也是不让人好过。这么多年都过去了,这又是何苦?”顿一顿又道:“归根结底都是长孙皓当年做下的孽债,如今长孙皓已经离开了武陵城,若有债也应当找他去讨才是。”
桌边那人这次却叹了口气,没有说话,良久方道:“我今夜就走,长孙皓走的是水路,漕帮的快船应该能赶得上的。”话说出来,竟然喊着情意,哪还有半点刚才的冷嘲热讽。
拓跋昌在梁上听着,突然想起个人来,他悚然一惊,就碰了些灰尘下去。
所幸承尘下的两个人都有自己的心事,并没注意灰尘落下这种小事。
胡夫人和桌边那人沉默良久。
终于还是胡夫人似乎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道:“常隌,若是你,我倒是不希望你去的。顺官他……”
桌边那人并不让她把话说完,起身就道:“行了,都这么多年了,我若喜欢胡顺官,早就答应他了。”
拓跋昌听到这里终于明白,桌边那人正是他想的那人,常隌。
三年前在南诏,他曾见过常隌一次。那次常隌指挥战船营救长孙皓,长孙皓却宁愿陪楚静的母亲慕容珑一起死。
拓跋昌的心绪飞到了很久之前,他第一次见楚静的时候。
那张阴沉如冰的脸,那个他当年自愧不如的少年,现在也一定已经长大成人了。
他的名字叫,秦蛰。
只是不知道,这少年如今在哪里,又在做着什么事情。
这次的事,肯定与秦蛰有关了。
秦蛰对楚静的母亲,有着深沉的恨意。三年前他差点要了她的性命,被长孙皓阻挡了,长孙皓却差点因此丧命。
拓跋昌对于秦蛰,是佩服又视为敌人的。
常隌已经又出现了,秦蛰会不会也出现呢?拓跋昌想到这个人,感觉整个人都要警惕起来了。
这边拓跋昌在听着常隌和胡夫人的对话,另一边楚静却已经醒了过来。
入眼是朦胧的一片灯光,灯边坐着一个人,正在翻阅着一本什么书,觉察到她醒来了,转头看了她一眼却没有理会。
楚静过了好一会才看清他。
是个身量颇高的男人,跟拓跋昌差不多高,但似乎还更壮实一些。这个男人穿着一身黑衣,浑身不见一点儿杂色,当他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