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升起来了,雪小,风也小,天边射来柔和的光线,沿吐蕃雪原延伸,“嘶”项风拽住缰绳,望向远方移来的黑点。
“捉住蕃狗者,重重有赏。”黑点渐渐近了,数百名宋兵吆喝着,欢呼着,挥舞着锋利的斩马刀。十六个青唐大汉,纵马驰骋,护着个面带黑纱的女子。
王瞻望向远方,忽翻下马,笑道:“兄弟,你看,我大宋铁骑到了,待宰了这群吐蕃狗,你我两人再痛饮千杯。”。
嘚嘚嘚,十六匹好马快速奔来。
‘吁’领头番将一仂马缰,停下马蹄,双眸赤红,盯着王瞻,脑海中出现一个**的女人,女人遍体鳞伤,头颅高高飞起,似抛出的蹴鞠,血液如风鸣般‘萧萧’作响。
“邦叔叔,他们追来啦,快走。”女子坐在马背上,轻快地催促道。“各位兄弟,你们护卫央宗少主先逃,此人与我有辱妻、杀妻之仇,此后邦赞不能护卫少主,是为不忠,少主恩情,来生再报。”邦赞抽出腰刀,哽咽说道。
雪原上的风卷起王瞻血袍,嗤嗤作响,王瞻长刀一杵,冷笑道:“你是瞎征手下第一猛将‘邦赞’,你妻子是‘卡拉姆’,你妻子肤白水嫩,是个尤物”。
卡拉姆因不忍被王愍手下玷污,方求王瞻杀她,王瞻敬佩卡拉姆气节,佯装强暴,趁卡拉姆反抗,一刀杀了卡拉姆,这一幕却被前来救妻的邦赞所见,王瞻却未曾解释,因为这是男人之间的战争,更是国家之间的战争,不是邦赞死,就是自己死。
“你们这些宋猪卑鄙无耻,在唃厮啰内乱时趁火打劫,进攻青唐,烧杀抢掠,使我六畜不繁息,使我妇女无颜色,枉我先祖唃厮啰对大宋一片忠心,你们宋朝人忠义何在?”邦赞双颊颤抖,眼里射出无法遏制的怒火,大声质问,双刀劈出。
“心牟钦毡父子已迎接溪巴温进入青唐,立陇拶为主,瞎征一脉已是丧家之犬,若瞎征有唃厮啰的魄力,我宋军怎会进攻青唐,无能的瞎征,造就唃厮啰王朝的没落,大宋不取代青唐,西夏、大辽迟早会取之。”王瞻关刀一撩,架开双刀,冷笑道。
宋兵的吆喝声充斥着央宗耳朵,三百骑宋兵渐渐困住央宗等人,央宗焦急喊道:“邦叔叔,快,我们快走”。“哈哈,走?看我王愍答应不答应。”领头的银袍宋将,内运真气,一拍马臀,冲天飞起,钢铁般的手爪朝央宗抓去。
“十五亲侍听命,誓死捍卫少主。”邦赞见此,手腕舞动,腰刀突斩王瞻胸膛,大喝道,十五位大汉斗志昂扬,齐声高喝道:“亡我青唐地,使我六畜不繁息,失我青唐地,使我妇女无颜色,屠尽宋猪,寝皮食肉……誓死捍卫少主……”。
十五个大汉,手挽腰刀,视死如归,围做一圈,护住央宗,“杀”十五个青唐汉子高举腰刀,朝空袭的王愍砍去,王愍不敢迎其锋芒,硬生生被逼回。
“除那女人,一个不留。”王愍落回马背,冷森森地喝道。
哒哒哒,三百铁骑手持斩马刀齐步迈进,十五个大汉取下酒壶,拨下木塞,用腰刀割破手指,把鲜血滴进酒壶,喉咙蠕动,狂饮酒水,一个大汉甩开酒壶,厉喝道:“兄弟们,为青唐而战,为少主而战,杀”
“为青唐而战,为少主而战……”十五个大汉的宣战誓言直冲云霄,响彻诸天,十五柄寒光闪闪的腰刀滴着鲜血,杀进宋军。
项风神情悠闲,嘴角含笑,说道:“关刀看手,双刀看走,王家刀主旨是左右突忽,鬼没神出之奇,以王家刀第七式不吐不快攻他跗阳穴,第三式接欲说还休刺他曲池穴。”
邦赞豁出性命,双刀使的虎虎生威,王瞻已是大汗淋漓,招架不住,穷于无招变通,回道:“兄弟,我王家刀以‘勇猛’据称,这两招实属鸡肋,只怕挡……”
寒光闪过,邦赞手中腰刀顺着关刀滑下,朝王瞻虎口砍去,王瞻冷汗直冒,惊得说不出话。
‘柳暗花明接千钧一发。’
王瞻手腕右旋,关刀一撩刀柄,刀身外推,反提关刀,挡住腰刀,邦赞大惊,王瞻猛地关刀上削,邦赞急忙落刀架住,惊险挡住这刀。
‘啊’邦赞凄惨地尖叫,鲜血‘噗’溅得老高,原是王瞻关刀提到半空,趁邦赞不备,猛地跳出,关刀旋转划下,砍掉邦赞的右臂。
马尽嘶鸣,悲风萧萧,十五个青唐大汉一个接一个倒下,钢刀扎进他们心脏,切割着他们结实肌肤,他们遍体鳞伤,血肉模糊,直到死去那一刻,这些青唐大汉依旧捍卫着那个蒙面女子,不肯倒下。
三百骑宋兵淫笑着,看着雪原上瑟瑟发抖的女子,一步一步逼近,央宗惊慌地向邦赞退去,她心口似有东西填着,压着,箍着,紧紧地连气也吐不出来。
雪原上的风漆黑得没有尽头,冰冷得可怕,央宗抱住身子,不停哆嗦,她脑海中现出性虐杀吐蕃姑娘的画面,这群始作俑者,这群肮脏、丑陋的宋人。
项风望着邦赞,他的头颅砍下,那撒泼的血,呼呼而出,央宗泪眼婆娑,单手伸出,全身筋骨都在抽搐,欲哭无泪,那颗雪原般圣洁的心,被血腥污秽,被绝望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