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水,穿梭无情,晃眼三个月已过,如今的邵阳可谓是戒备森严,外人若要入境必须经过一系列的盘查询问,就算入境后,也不能肆意走动,尤其是晚上,说不定会被巡夜的守卫当做可疑人抓起来,关在大牢之中。
所以百姓的大部分活动时间是在白天,一到日落时,家家户户闭门不出,犹如防狼,弄得人心惶惶,怨声载道,更不敢当众聚三成五的议论。
自从赵奎被杀,赵一龙潜逃后,邵阳大牢里的犯人则多了起来,凡是可疑且獐头鼠目的人,都会被抓到此处关押,由邵阳军统领炎月亲自审问。
炎月的一贯作风是宁肯错杀一百,也不会放过一个,最起码出事的责任不会落在自己肩上,这一道戒严的命令是邵阳侯阳傲天临走前交给他的,现在他不但要保证邵阳城的安全,更要保护阳傲天一家人的安全,可以说是位高权重,阳傲天对其信任可见一斑。
“大人,我都两天没有回家了,家中老母还卧病在床,望大人开开恩呐…”
“是啊,我儿子刚出生,妻子体弱,需要我照顾,大人我真是邵阳人,家就住在…”
“大人,冤枉啊…”
见炎月走来,牢中被关押的人们苦苦哀求着,一名守卫非常有眼色,拿着长戟向牢中刺了两下,也不知道刺中了谁,犯人一下子静了下来,悉数挤在角落里,不敢再上前。
炎月瞥了一眼那名守卫,看向牢中一个个披头散发惊魂未定的犯人,“是非曲直自有公道,倘若真的冤枉了诸位,侯爷届时会给你们一定的补偿!”
“你这个杀人恶魔,谁不知侯爷远上王都去了。若侯爷一年未归,我们便要受一年的牢狱之刑,若侯爷终生不回,那我们岂不是要被关到死?”一个体格健壮的汉子大步向前,满脸狰狞。
那名守卫正欲拿戟刺去,炎月却摆了摆手,笑道:“这不是二牛嘛。”
“是我又怎样!”李二牛不卑不亢,丝毫不惧。
“还望诸位多点耐心,我已收到消息,近几日侯爷便会折返,届时会给大家一个公道!”炎月说罢,转身离去,背后响起了一片咒骂,在那名守卫用长戟在牢门上敲打了几下后,整座牢房又陷入一片宁静。
……
邵阳安神大殿的后庭外,这里有一片百亩荷花池,荷花出自淤泥而不染,就像不染尘事的仙物一般,花瓣呈金色,是名贵的金荷,莲叶上一层淡淡的慕白,几滴露水在上面游荡。这是一个赏荷的好时间,怎奈天公不作美,将天空染的阴霾阵阵,如同岸边少女的心情一般,挥不散抹不去。
少女依旧一袭白衣,犹如下凡的荷仙,偶尔被清风拂来的荷香打在娇嫩欲滴的脸庞,一双透水的大眼,无神盯着池中含苞待放的金色花骨朵,看着露水从花头落入池中,泛起涟漪,将池中的倒影打散。
“在想什么呢?”一道温柔的呼唤,将少女从深思之中拉回。
“炎姬!”伊诺回头,但并不觉得惊讶,转身望着荷花池,继续出神。
炎姬摆动身姿,犹如风中的细柳,坐在伊诺身边,“这片荷花池,是侯爷在你五岁那年亲手种下的,算起来至今也有十年了!”
“是啊,十年了。”伊诺无力回道,依稀记得家乡的荷花池也像这般美丽动人。
“侯爷对人的确很好,总能猜到心思!”炎姬看着身侧的俏脸,心中悸动,虽然自己是女子,但近距离观察这张完美无瑕的脸蛋时,亦不免心神慌乱,有一种妒忌的感觉稍纵即逝。
“据说侯爷这次是前往王都,欲请巫史大人寻找上卿表哥?”伊诺扭头,似乎已经猜测到了几分,“上卿表哥身处险境,也不知如何了!”
“最近总见你心神不宁,似有心事,不妨说来,帮你分析分析!”炎姬一片热心。
“没什么,可能是休息不好吧!”伊诺起身,向庭院之中走去,炎姬抚媚一笑,顺手摘得一朵怒放的金荷,向前追去。
……
火云殿底部,岩浆火海之内…
火红的世界,寂静如斯,青色的球体依然悬在火海之中,球体坚不可摧,将这片火红的世界完全隔绝开来,一个赤身的少年安静的蜷缩在球体内,犹如孕育在母亲腹中的婴孩,他的神识蔓延开来,化作丝丝细线,捕捉着地火间夹杂的点点灵气。
少年体内,碎裂的腿骨发出柔光,正在以一种缓慢的速度向中间靠拢,那些碎裂的骨片生有许多细如丝发的触手,向大骨片上粘合而去,最后没入缝隙,缝隙消失不见,完好如初。背上一道暗红色的爪痕,犹如一张鬼面,逐渐蜕成红色,淡粉色,继而消失不见。
浑然不知过了多久,少年的身体微微一震,口中吐出一股浑浊的气息,气息婉转而上,突出青色的球体“嗞啦”作响,化作了火海中的尘埃。
“这小子居然自悟吐纳之法,难能可贵!”神识之海中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尽管三个月的时间,圣王老者依然没有办法恢复之前的神识之体,原先想着占用风宇本体一段时间,现在却连风宇的神识都镇压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