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李靖,点齐了十部天兵,吩咐各自拿了天罗地网,来在这天河之畔,只见天河滔滔,汤汤而下,李靖一声令下,天兵在天河中搜寻起来。
李靖手托宝塔,亲自督战,忙了半晌,除了捞起些大小星星,并没有什么青蛙,不觉烦躁,于是百无聊赖的坐在蛟椅之上,双目微睁,沉意念、调龙虎休养身心。
这时,一人布冠布衣挑一担子,来到李靖面前,唱个诺道:“天王,小可这厢有礼。”说着跪下磕头。
李靖目光轻斜,原来是旧识。这人原不是天庭中人,是人间献酒上天来的,名叫柳伶。
他咳嗽一声,道:“柳先生免礼,这可多日不见了,你的肚子可越来越大了,都是喝酒喝的吧?”
柳伶起身道:“天王说笑了。您不在宫中静养,在这天河边作甚?”天王道:“公事。柳先生,你这是打哪里来,要往哪里去啊?”
柳伶赔笑道:“天王,我刚过生死门,正要到王母宫中献酒。”
天王闻言,口中酒虫大动,他知道柳伶这坛中可是人间无上美酒。只是这王母之酒可不是好喝的,万一被王母知道,可是罪责不轻。想着,不觉吧嗒吧嗒嘴,把酒虫往肚子里咽。
柳伶微笑道:“天王,你可要尝尝我坛中酒。”李靖赶紧摇头,“不不,我公事在身,不便饮酒。”柳伶道:“天王辛苦,饮酒正好解乏。”李靖忙道:“这酒稀少,乃王母设宴酒,我不便饮之。”
柳伶哈哈大笑,道:“天王,莫小看我这坛子,坛子虽小,盛一太湖水尚不满呢。”李靖还是推辞。柳伶知他不敢喝这坛中酒,他伸手从背后摸出一酒葫芦,他神秘的冲李天王摇摇葫芦,里面晃荡有声。
李靖仰躺在椅上,眯缝着眼道:“这是何物?”
柳伶道:“这是小可另备之酒,要送往老君之处的。”
李靖闻言,瞪圆了双眼,心跳不已,说道:“老君不胜酒力,你拿酒给他作甚?”
柳伶把嘴凑近天王耳边,轻声道:“这是老君炼丹之用的。”
李靖闻言,不觉从椅子上站起,伸手去抓那酒葫芦,口中言道:“老君真是暴殄天物。”
柳伶急忙把酒躲于身后,“天王不可。”
李靖虎眼一瞪,怒道:“柳伶,你敢不敬本座。”
柳伶赶紧赔笑:“天王,这里人多眼杂。”说着看看四周的军丁,“我们别处对饮。”
李靖犹豫道:“话是如此,可是这趟公事非同小可,老头子可是有严令的。”
柳伶笑道:“这天庭无门,你又不是不知道,跑不了他的。天王,你还不知我的异处,我还能帮你寻人呢。”
天王奇道:“真的吗?这倒要请教先生了,我们借一步说话。”说完,踏祥云而起,柳伶急忙挑担子跟上,两人晃悠悠、飘荡荡来在了九天之上。此乃天河源头,星光熠熠,景色无双。两人在天河岸边席地而坐。
柳伶从怀中摸出两个牛角杯,几个鲜果,摆在了地上,李靖看得心痒难搔,喜道:“先生好酒色,到天庭还带着这些好东西,倒有些讲究。”
柳伶微笑道:“小可别无他好,就爱这一口。”说着,拿出酒葫芦,斟满两杯酒,双手给李静敬上。
李靖接过酒杯,举到鼻前轻晃,感觉一股浓香经鼻腔,过肺腑,直升百会,嗅之五体酥麻,飘飘然不知身在何处。不喝都要醉了,他稍稍呡了一口,酒若绵软、若辛辣、一道火线随五经八脉遍身游走,李靖大惊:“哎呀。”
柳伶急问:“如何?”
李靖静坐片刻,轻轻道:“好酒,好酒。难怪先生可为酒而死。”
柳伶大笑:“天王真乃酒中人也。”李靖叹问:“敢问先生此酒何名。”柳伶一怔,陪笑道:“此酒得自深山,泉香酒冽,却是无名。”
李靖摇头,“先生差矣,酿酒若修仙,必历经万劫始得好酒,其成酒也必有妙处,岂能无名。”柳伶笑道:“天王何不取个名字,以助酒兴。”
李靖沉吟道:“此酒似火而不烈,似水却又浓,似有情而又若无情,似有意而又无意,我看不如叫它落花。”
柳伶抚掌道:“妙妙,落花虽有意,流水却无情。落花,娇艳却悲情,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