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在登瀛楼随便吃食了些素菜简餐后,便再回往镇江码头,打算乘坐米八斤所供的大船逆流奔向南京。
路上,小圣姑问起米八斤为何说不可在镇江久留一事。
米八斤看了眼南宫允,答道:“如今莫要看漕帮上下都在为今年漕运之事而众志成城,其实内部已分成了数派,各派都对那将来的帮主之位红起眼睛。尤其是近来有个叫毛鸿盛的人很得许家父子信任,他便籍此打压其他分派。现下小圣姑将南宫允留在身边,且漕帮耳目又密布江南,我就担心那毛鸿盛会有贼心。”
虽米八斤并未将话的意思说透,但南宫允也听得明白:眼下武林众人都想将自己弄到手,为的还不是那魔教功法《淳风天罡功》。可他却怎么也想不通,自己根本就不知那功法为何物,人们又如何通过自己而获得它呢?
正想着,就听小圣姑说道:“他们漕帮的人也不是人人都认得允儿!就算见到了又有何妨。”
“漕帮帮众是并不认识南宫公子,可却都能辨出南宫公子的那只风林火狐来。当日在瘦西湖畔,天地玄黄四大门派与魔教一战后,不仅南宫公子名闻武林,他那只火狐也是人尽皆知。”米八斤如是答道。
南宫允听此,心中暗道:原来如此!看来日后可要想法把那只小狐狸遮掩好了,再不能如现在这般跟着我四处乱跑。
转眼间,几人便到了码头,一条双层大船稳稳停靠岸边。几名苦工正将小圣姑的马车往船上拉,还有几名仆妇守在跳板旁等待众人。
“好大一条船啊!真是有劳米公子了。”南宫允学着米八斤称呼自己的口气,也在他姓氏后加上了公子二字。
米八斤则郑重的向南宫允抱拳答道:“区区小事,在下理应效劳。”
一旁的屠灵儿撇撇嘴,跟着道:“真是个土老冒!没见过什么才是真正的大船就不要乱说,免得让旁人心里笑话。”
南宫允呵呵一笑,未将她的讥讽放在心上,仍对米八斤说道:“米公子!在下还有一事不明,想要请教。”
米八斤仍恭敬答道:“南宫公子,请讲!”
“你为何叫‘八斤’,好奇怪的名字,难道你可以吃八斤白米饭?”
“八斤白米饭我可吃不掉!在下之所以叫‘八斤’,只是因出生时有八斤重。”
“哈哈!原是这样。”
说笑间,南宫允随圣姑跳上了客船,挥挥手算是同米八斤告辞。这回他还是头一次乘坐这么大的客船,就觉得这大船行进的既快又稳,可比竹筏舒服多了,心中十分的惬意,转头对屠灵儿说道:“你看那些停在码头上的船,哪有一条能比这条还大?你说这世间还有更大的船,我可不信!”
“你爱信不信!”屠灵儿冷哼道:“在江里航行的船再大能有多大?只有到了海上,才能见到真正的大船。”
“你坐过海船?”南宫允惊讶问道。要知道扬州离海最近也有七八百里远,一般人都只是听过,却从未见过。
“坐是没坐过。不过我家在松江府有座船坞,那里就建造海船。小时后我跟我爹去过一次。”屠灵儿说道自己家时特意压低了声音,生怕其他人听到。
南宫允不想她屠家还能造船,一时兴起还想再细问,话刚要出口,就听闻宽广的江面上传来一支船歌。
“船儿快,船儿快!
顺流入海寻仙岛。
风儿来,风儿来!
掀起江湖浪涛涛。”
众人都只觉这歌声清亮入耳,煞是好听,除此外也并不觉什么。但小圣姑却听出异样,首先这歌声中含着股不弱的内力证明唱歌之人必是个高手。其次,这歌词也非常见船歌,其中似还另有深意。
小圣姑循声走出舱外,与南宫允等人一起凭栏向江面望去,就见大船东舷百步远处有条舴艋小舟,其上立着个头戴斗笠,手撑撑杆的佝偻老者。且这佝偻老者的小船正在向他们所乘的大船靠来。
“你可认识此人?”小圣姑本以为又是屠万所嘱托的何人尾随自己,便向屠灵儿问道。
屠灵儿并不知道,摇摇头。
“那就让他上来,我倒要看看这又是何方神圣。”
那小船不一会就靠上了大船。其上渔民打扮的老者身手矫健,噌一下窜上甲板,尔后冲小圣姑抱拳道:“老夫见过天灵圣姑。”
听对方竟知自己底细,小圣姑不觉警觉起来,答道:“阁下到底是何人?刚刚那支船歌可是你所唱?”
那老者闻此,抬手摘掉头上斗笠。南宫允就见其不仅长着颗枣核脑袋,竟还是个独眼,样貌十分丑陋。这时,就听此人继续说道:“老夫宋天一,是个云游的郎中!刚才的船歌确是老夫所唱,让圣姑见笑了。”
“那歌词倒很是新颖,我从来不曾听过。什么入海寻仙岛,什么江湖浪滔滔,可是有什么含义?”小圣姑继续问道。
宋天一呵呵一笑,答道:“一首随口编来的船歌罢了,有什么含义。”
“我看不然!那仙岛不会是暗指神踪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