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二人只听得她们在夜间的交谈声,未曾见到那鬼……不,那人的面貌?听声音似是个老头子。”叫小翠的丫鬟艰难爬起身,说道。
“你们同与夫人整日住在此处,怎么会见不到那人长相?”屠万不信道。
“我俩被那恶鬼压住了身,根本起不得床来。”丫鬟带着哭腔答道。
不论屠万心中如何作想,清虚真人听到这里,心中已是明了大半。必定是那神秘来人完全震断了小雅身上的经脉。小雅本就赋有乾坤脉络,之前身体发寒也正因其天生显脉似断非断。如今彻底断了,反而大好。
可清虚真人心中同时冒出一疑问。那来人又从何得知小雅的所在?他自己都被屠万蒙在鼓里多年,显屠万对此甚是保密。难不成是东来山庄中出了内鬼?
清虚有这般疑问,屠万更不必说。他脑中想到的第一人便是刘头儿,因除他外,整座山庄便无他人知晓此事。犹豫一番后,屠万还是命人叫来了刘头儿。
刘头儿正要离庄返回扬州,听闻庄主突然传他往竹海雅筑议事,心中便七上八下起来,不知庄主与清虚间发生何事。怀着此般忐忑心情,他来到屠万面前,见地上跪着小雅的两名丫鬟,又见屠万满面乌黑,暗想:看来是出了大事。
“刘头儿!你来庄上多少年了?”出乎意料,屠万先是这般问道。
刘头儿被问的一愣,半响后方才答道:“四十多年了!当年先主将老奴从人贩手中买来山庄后,老奴便再未离开过。”
“我父对你自是不薄!那我屠万对你又是如何?”屠万继续问道。
刘头儿见他这般问法,明白事情或许与己相关,便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答道:“庄主对老奴的恩情犹如滔滔江水,老奴此生都无以为报!”
“说的好听的很呐!”屠万话锋骤转,厉声道:“那你为何要吃里爬外,出卖我东来山庄。”
刘头儿万想不到屠万会说出这番话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急切答道:“庄主此话怎讲?老奴可是忠心耿耿,日月可见,绝不敢做半分对不起庄主、对不起山庄的事来。”
“那你为何会将夫人的伤情告知旁人?”屠万终道出原委。
刘头儿呆跪地上,眼中尽是迷茫,不解道:“老奴敢对天发誓从未与旁人提过半字。”
屠万对刘头儿十分了解,见他这般表现,心中亦摇摆起来,暗想:若非是他,那又是何人?莫不会是这老道贼喊捉贼。我虽并没告知他小雅实情,但他几番接触下来,难保不会猜到。
想到这里,屠万面色平静下来,仍向刘头儿说道:“丫鬟说最近几日每夜都有人来见夫人,你对此可有何线索?”
刘头儿这才明白自己挨此一顿责骂原是因有人来见过小雅,不禁偷眼向塌上望去。他见了小雅此时的模样,也是吓了一跳,但左思右想好一阵终想不出最近竹海中有何异常。
突然,他却想到另外一件事。昨夜他来此布置人手,偶然听到庄丁守卫们的闲谈,便说道:“老奴也只昨夜随众人到的山庄,对夫人的异常未曾有何线索。不过,昨夜到听得竹海内守卫们谈起前些天竹林中常有犬吠声,但却找不到声源来自哪里?”
犬吠声?屠万心中念道,不觉又看了清虚真人一眼。
清虚真人心中已想到那是何动物。他们大家可都听过风林火狐的叫声,尤其屠万更是听到那成年火狐临死时发出的那声惨叫,正如狗吠一般。
“你怎不早说与我听?”屠万呵斥道。
刘头儿喏喏答道:“众人以为不过是附近的野狗,便全未在意。”
屠万心想如果真是那只风林火狐在此,必然就有魔教中人也在此附近。且那东圣丰满仓说过,风林火狐乃魔教教主南宫博元所有,难不成是失踪多年的魔头突然出现在这竹海之中。
清虚真人不必再去询问,也看出屠万会想到这点,开口说道:“看来事由并非出于贵庄。小雅与那神踪魔教历来就有瓜葛,魔教众人也就自然可能知道她处于此地。那一切疑点也就都可说清了。”
屠万内心虽不大赞同清虚此说,但仍点点头,先示意刘头起身,尔后又向清虚真人道:“我只怕此人是南宫博元。要真是这样,咱们大家可就麻烦了。”
清虚真人亦是觉察到了危机,但他却不信这神秘人会是魔教教主。南宫博元失踪已近十年。这十年间,莫说整个武林就连他魔教内都无人知晓他的下落,怎就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况且,即使真是他在这里,那瘦西湖之战又为何没有出场?
清虚并未将心中所想告知屠万,只是问道:“屠庄主!你们可否是在去扬州的路上见到的那只成年风林火狐的?”
“正是!那是刚出仪征城不久,还是小女用无影飞针将它射杀。”屠万答道。
“屠大小姐杀死的那只风林火狐?”清虚真人闻此当然难以置信。他见过南宫允那只幼狐尚且如此灵动,成狐怎可轻易被屠灵儿那小丫头射杀。可屠万又不可能说假话,事情就更是奇怪了。“你们有无注意周围可有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