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门派及各中小门派对仪征东来山庄皆不陌生,对庄主屠万的侠义之名字更时常耳闻。此刻众人听闻其有所提议,便安静下来,等他如何说法。
地藏寺主持慧可禅师举目望向他,悠然道:“屠庄主尽管说来。”
屠万低咳一声,清清嗓音,方开腔道:“不论劫走西、南二圣之人是何方神圣,恐早已远遁,诸位滞留此地也绝非良策。如今大家皆受内伤远行不得,不如就先到鄙庄住上些时日,一来可生息养伤,二来也好群策群议,为咱中原武林的日后定个良策。”
“不错!屠庄主说的对。”人群中立刻有人赞同道。
慧可禅师也点头称是,跟着道:“屠庄主果是侠义之士。贵庄离此最近,既肯收容我众人前去疗伤,自然最好不过。”
屠万面露喜色,忙将怀中南宫允交与刘头儿。自己则跳上块山石,振臂呼道:“众位武林朋友!我东来山庄虽卑微简陋,但若各位英雄肯赏脸前来,我屠万就算散尽家财亦是要做好这东道。各位入庄后可一切随意,不必拘谨,日用酒食尽出自庄内。”
他口中说的谦虚,但在场众人谁不知东来山庄富甲一方。此刻听闻他要好酒好菜的招待,人群立刻再发出一片叫好声。
天灵阁五位圣姑却没这般雅兴,只冷面听着。待屠万话音落下,掌门圣姑方接着道:“天灵阁皆为女流,不便入庄叨扰。我在此便谢过庄主好意!如今魔教元气大伤,我中原武林亦可再享十年太平。我们姐妹亦该回燕北峰去了。”
屠万知天灵阁素不与外人往来,见几位圣姑不愿同往,亦未再行相邀,只拱拱手道:“众位圣姑一路保重!”
掌门圣姑未再言语,转身率众向北离去。金芝、童飞燕二女临行时皆回头打量了眼南宫允,眼神中甚是担忧。
送走天灵阁圣姑后,人群中不知谁开口大声问了句:“应如何处置魔教东圣丰满仓的尸身?”
其时丰满仓的尸体已被无锡澄西派几名弟子抬到湖畔,观其样貌已是面色铁青,全身僵直,应死去多时。
慧可禅师与清虚真人并不放心,同来到尸身旁,又查验一番后,方确信丰满仓已死。
慧可禅师先开口向清虚真人问道:“真人!你觉当如何处置?”
“人身本秽物,涂搽巧成魔;迷人看不足,万种乱星罗;奔波浮更沉,莫如火中殁。”清虚真人口中念道。
慧可微微一笑,道:“真人所讲不错!贫僧也正是此意。那就请众位武林同道架起柴堆,将他焚了吧。”
火焰升腾而起,瞬间就将丰满仓的尸身吞噬。
在场众人中有一些围拢着火堆,感受着灼灼热浪,心中怀着各种心思。另一些人则就地掩埋本门丧命的同伴。
那杨无媚在林中被神秘人刺伤右腿,只是皮肉小伤,此刻正被两名女徒搀扶着坐在柳荫下。见周围已无旁人,她屏退两徒,忍痛强行站起,向赵无命问道:“你觉得东来山庄的屠万是否有所居心?”
其实并不用杨无媚问及,赵无命已在心中反复思虑多时,现下低声答道:“夫人的意思是否在说他也在打魔教圣物的主意?”
杨无媚微微点头,道:“魔教圣物遗落江湖之事如今已是任人皆知。他屠万无事献殷勤,保不齐就留着个心眼儿。”说道这里,杨无媚抬抬下巴,向前示意。
赵无命举目顺着看去,见南宫允正被抱在刘头儿怀中,皱皱眉头,道:“丰满仓双目失明,心知错乱,或许认错了人。”
“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杨无媚低声骂道。“魔教东圣是何人,他可会认错人?且如若他不是当年那孩童,清虚牛鼻子怎会如此紧张,舍命相救?”
赵无命亦知她所说在理,又一阵深思,尔后道:“咱寻了这多年都不曾得,不想却便宜了籍籍无名的屠万。”
“不过那孩子中了丰满仓一掌,恐怕命不久矣。”杨无媚接着道。
“夫人的意思是……趁现在还有时间,将他……”赵无命说得很是犹豫。
杨无媚再点点头,道:“这孩子可比魔教的其他人更有价值,咱们动手一定要快。”
“可眼下这么多人,和尚、道士也还都在。如何好就如此出手!”赵无命为难道。
“说你傻,你就要流鼻涕!自然不能在此处动手。那屠万不是邀咱去他山庄嘛!”杨无媚表情诡秘的说道。
赵无命听此总算松了口气,呵呵笑道:“还是夫人思虑周全!”
“那是当然!”杨无媚翻了他一眼,继续道:“只要孩子神不知鬼不觉的被弄到咱手中,还管他人再打什么主意。”
“对!不过……只怕那孩子到不了鹊佗谷就已死了。”赵无命收敛笑容,换上副担忧神色。
“死了也无所谓。宋天一那老头有的是办法,单凭尸首也能搞出个所以然来。”杨无媚异常肯定道。
正当他夫妇二人窃窃私语时,焚烧丰满仓尸体的火焰已逐渐熄灭,黑色的灰烬与白色的骨灰混杂一处。虽丰满仓一身骂名,但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