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拉德和罗伦斯是么,”穿着褐色西装的男人摇了摇头,“可惜了。”
他抽着烟,转了转椅子,望向窗外。无数的楼宇如同方阵般排列,来往的车流与人群就像是在啃食尸体的蚂蚁。
“那看上去下一个就是我了?”男人舔了舔嘴唇,问向面前的手下。
“确实很危险,最近国院似乎也在盯着您呢。”剔着寸头的手下没有显示出丝毫的尊敬,而是扬着嘴角,仿佛嘲笑般地回应着他。
“那可不行啊,黑箱才刚刚转到我手里,可不能现在就出什么变故。”褐色西装的男人摇了摇头,似乎有些无奈。
“那您不用藏着,交给我不就好了。”手下依旧在笑。
“交给你的话,我现在就已经死了吧。”男人看向他,面无表情。
“死?你觉得你为什么能活到现在?”手下随手拉了个椅子坐了下来,“金,你始终不知道我们要的究竟是什么。”
“难道不是黑箱里的东西吗?”金说道。
“那我大可以直接杀了你然后带走黑箱。我根本就不需要从你这里问出黑箱的位置,”手下笑了笑,“我们有从尸体里读取记忆的能力。”
金知道这个男人没有开玩笑。自从这个叫做克莱的男人一年前来找他的那一天他对整个世界的认知都变了,从眼前这个男人空手就撕碎了护卫的义人形开始,这个世界就陌生得像是他从未真正了解过它。
“……那你究竟要什么。”
“你觉得你能为我们带来什么呢?”
金没有说话。
“以伽耶特利之名,我等渴求混沌与重生。”克莱咧开了嘴,巨兽般地牙让人不寒而栗,“我等渴求战争。我等渴求死亡。我等期待终结。”
“你只是个饵,我们不会杀你,你得活着,直到有更大的鱼来吃你。”克莱闷声地笑着,咽喉仿佛像是被人用刀划开了一般漏着气,“嘿嘿嘿,到今天已经吃了几条了?你是很棒的饵,本区数一数二的从事武器贩卖以及毒品活动的武装团体,劣迹斑斑的垃圾。那么多人都想你死,那么多人都来杀你。”
这一年里金越做越大,仅仅是这一年中他面对过的断罪裁决已经超过了过去十年的次数。但是突破他城堡的人一个都没有。
他的城堡就像是有来无回的海底迷宫,所有进来的人都会溺死,尸体成为了鲨鱼的饵食。这条鲨鱼从不游出迷宫,它只等人进来,然后在迷宫里将他们每个人都撕咬得支离破碎。然后靠着那个收买的私院的判决,仅仅只是付出一些金钱的代价就了事了。
除了那个费劲千辛万苦才弄到的黑箱之外,克莱和与他同来的那个人从未向金要求过什么,他们仿佛仅仅只是为了享受杀戮一般留在他的身边,帮他渡过了每一次的断罪裁决。但是金知道的,他们即将离去,而那个黑箱却是他唯一的希望。
活下来的希望。
“我从来不在意捏碎一两个垃圾,无论是临死前的悲鸣还是因为恐惧而失禁的恶臭,这一切才是应当遍布于世上的最美的东西。”克莱站了起来,“你一直问我们究竟是什么人,今天我就告诉你好了。”
“我等以恶为名。对你们而言,我们是由身至心,每一丝灵魂都充满恶臭的渣残,活着仅仅就是为了作恶的残次品。我们贩卖着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商品。”
笑着。
仿佛在讽刺一切的笑。扭曲着下唇、翻着眼眯出诡异的拱形、犹如吸毒成瘾般地、在最**处绝顶的笑。
“我们是,战、争、商、人。”
*
*
克莱离开房间后,金一下就瘫软在了椅子上,湿透的背心与衣物粘连,不快的触感遍布全身。
他刚才只是在死死支持,只差一点就要大叫出来。每次都是这样,无论他多么绷紧肌肉做足准备,恐惧却总是依旧如影随形。
他只明白一点,这个叫克莱的男人一定不是人类,而是某种仅仅是拥有者人类外型的生物。
是足以颠覆一切常理的怪物。
他用颤抖的手拨通了电话,几声铃响后,心腹的声音透过话筒传了过来。
“老板。”
“查到究竟是谁改了黑箱的视网膜认证了吗?”
“已经排除了3个,最迟后天就能查出来。只是……”心腹忽然声音小了下来。
“怎么了?”
“有一户人家住址在龙吟的驻地附近,不好下手。”
“他们从不会一直窝在家里吧。将他们放在最后下手,若是只剩下他们,就代表做了认证的一人一定在他们里面。到时候就不用顾忌什么了。”
“是。”
黑箱原本是克莱要求他找的东西,可在搜寻的期间他也渐渐察觉到了这个东西神秘。第一天挖出它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察觉到它的异常,可第二天金却没有收到挖掘队的任何回信。于是他派人去看,结果一切令人毛骨悚然。
营地里的所有人全部都横尸当场,死状恐怖,几乎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