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花淡淡妆。绛绡缕薄冰肌莹,雪腻酥香。笑语檀郎:今夜纱厨枕簟凉。”
她相信秦桧一定读过这令词,于是对那情窦初开才解风情的少年,说了一句:“笑语檀郎:今夜纱厨枕簟凉。”
那秦桧就更加脸红耳赤,李清照心中就有数了。原来李清照跟赵明诚结婚过七年了,没有生养,夫妻之情,恩爱就不比从前了。所谓七年之痒,对于古人的婚姻,也不例外。今天借着钱江观潮,一家女眷都出来了,赵明诚并没有跟过来。李清照是个感情丰富而又细腻之人,如今客地遇见故人,也算是一种缘分,因此她也不想放过,想那出墙的红杏之事。
“人约黄昏后。”李清照看着钱塘江水,手拉着垂柳柳丝,似乎无心之说。
那秦桧也是读书之人,对于读书之人那些风月韵事,也是深知其道。“月上柳梢头。”似乎也是无意联句,向后望一眼掩映在树荫之中的六和泉。两人心领神会,相视一笑,就默默无语了。
那小姑娘走过来,从少妇手中抢过玉坠,把它丢给秦桧,说道:“我丢出去的东西,就没有要回来的道理。既然是这个坠子把你砸伤,就把它给你,算作医药费好了。”说完,拉着那少妇的手,说向六和寺走去。
“小姑娘挺凶的,她是谁呀?喂,小孩,你这样凶巴巴的,跟母夜叉一样,长大了怕是嫁不出去啊!”秦桧想到后半夜的佳人有约,很高兴,跟小姑娘开起玩笑来。
“如果我嫁不出去,就嫁给你好了呀!”谁知那小女孩嘴不饶人,反倒抑郁起秦桧来了。
“我要是娶了你,那就不知要倒几辈子大楣,怕是要永世都不得翻身了。”秦桧对着小姑娘的背影说道。他看了看玉坠子,看来是块好料,能换不少钱呢,就把玉坠子收起自己衣兜里。
谁知,一语成谶,这小姑娘姓王,她爷爷是王硅,在宋仁宗之时,当过宰相,其父名叫王仲山,是李清照的亲舅舅。所以,她叫李清照表姐。后来,秦桧果然娶了王氏,被罚跪在岳王庙,已经过了近一千年,还在那儿跪着。果真应了当时的偈语。这是后话,在此不题。
但这一切,让一个八旬独臂老僧看在眼里听在心上,他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一缕不易察觉的笑意,眼里放出凶光。
果然,钱塘潮信如期而至。那惊涛骇浪之声,滚滚而来,有如千军万马,又似急风暴雨,雷霆万钧,大有风卷残云气吞山河之势。让耳者惊心,视者丧胆。正如宋人陈著《青玉案》词云:钱塘江上潮来去,花落花开六桥路,三竺三茅钟晓暮。当年梦境,如今故国,不忍回头处。他谁做得愁如许,平地波涛挟风雨,往事凄凄都有据。月堂笑里,夕亭话后,自是无人悟。
这样惊天动地的钱塘大潮,一对男女却无心欣赏。他们如约来到后山六和泉边,两人找到一块青石坐下,窃窃私语。月光之下,一对男女在花前海誓山盟,挑动春情。只听得有妇人轻声叫嚷,那真是:风流郎啊,心肝宝,箭在弦上刀出鞘,东撺两挪十好逍遥。啊哟哟!这个狠心郎,奶奶儿吮得鼓翘翘,管什么腌臜□,哪顾上腥臊,小肚儿舔过,又把个舌尖子往俺股里撬;捭擘着花瓣瓣□,又是抠又是搔,溜溜儿就舔进俺腻乎乎的粉嫩小花苞。
这时,月光之下,一个人影摸到六和泉边,手起刀落,“啊~!呀~!”地两声惨叫,在夜空中,让人听了毛骨悚然!
惨淡的月光之下,一张变形的老脸,看上去格外阴森恐怖!眼冒凶光,一只手拿着一把镔铁单刀,那刀在黑暗之中,闪出刺眼的寒光。他朝这两个狗男女身上踢去,“咣啷啷”发出金属之声。那黑影吃了一惊,把钢刀扔在一旁,用单臂把那对男女的躯体想提起来,这才发现,不对劲,原来是两只劈开的葫芦。
起风了,夜风吹在人身上,寒意阵阵,六和塔的风铃被吹得叮当直响,有如埋伏着刀仆手一般,传递着一种杀气,透着阵阵诡异!
那黑影似乎并不怎么害怕,直起身子来,虽然年纪老了一些,但看上去身材魁梧,只是,只有一只臂膊,有些落寞。他凄惨地一笑,说道:“想不到,一生杀人如麻,手起刀落,从未有过失手。不想今日却栽在一对狗男女手上,可悲呀!可叹!”
李清照不等潮信到来,就只身来到六和泉边,那秦桧早已在那儿等候多时了。两人迫不及待地共赴**之时,突然之间,似乎什么也不知,就被人挪到泉边巨石之后,然后见一个黑影手举刀落,两声惨叫刺破夜空。倘若不是巨大的江潮之声掩盖,这叫声定然引来他人前来察看。
看见那如鬼魅似的黑影,他们明白如果不是有人暗中出手相助,两人就身首异处命丧黄泉了。吓得俩人再也无心干那苟且之事,躲在暗处,大气都不敢喘。
“武都头!”突然之间,有一个少年走出黑夜的阴影,站在月光之下,跟那个黑影打招呼。
“郓哥,你怎么会到六和寺中来?”那黑影认出了那位少年,他正是在山东清河县卖水果的小贩郓哥。那黑影正准备过去跟郓哥亲近,突然他又站住了。原来,郓哥身后,站着那开茶铺的王婆。